第六十九章 谜题终现 (第2/3页)
要再无陈珩闲谈的意思。 他将一枚巴掌大的鹤翎信物从袖中摸出,搁在桌面,便招呼酒保来结了账,就欲起身。 “长老,恕弟子冒昧了,我实在还有一言,不吐不快。” 陈珩突然唤住他,眼神难得透出一股郑重之色,拱手施礼。 “许稚师兄。” 他说:“当初,真的是因为怯战不前,才被长老开革出门墙的吗?” “……” 古均脚步一顿,没有应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将身子一转,眼缝里的目芒像刀光一样的逼人,割得人肌骨生疼。 “你敢在我面前提这事,不怕死么?” “长老毕竟还需弟子留下有用之身。”陈珩再拜了一拜,面色不改:“恕弟子妄为了,可许稚师兄终究是待我如友,弟子别无他想,只是欲知一个实情罢了。” “知实情?只怕你是想替他洗去一身的冤屈吧。” 古均闻言冷笑一声:“是不是怯战,又能如何?都早已过去这些年了,还有什么好言语的!” “我的独子是死了,我终究是個人,不是泥胎木像,也不是个菩萨!” 话音才落,他的身形便已须臾消失在原地,一道黄光往云空一盘,便也不知去了何方。 而陈珩缓缓抬起头,将桌上那枚鹤翎拿入手中,重新坐下,也是一时无言。 从始至终。 两人都默契未提起地渊之事,更莫说什么向派主请托,免去地渊一行了。 无论古均还是陈珩都知晓,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领了符诏,拿了卖命得来的财货,那以艾简待门人如奴仆马牛的性子,便是绝容不得反悔了。 莫说蒋谷炼师如今还仅是观望,并未非认定了要收他为徒不可。 就非这位炼师真非他不可,艾简也定不会放人,说不得还会觉得这是在折损自己的颜面,更加触怒他。 区区一个洞玄炼师罢了,三十年前他于小甘山开宗立派时,不知杀得多少人头滚滚,剑上也不是没有沾过洞玄炼师的血。 …… “便是有命出了地渊,只怕,也要辜负这番好意了……” 陈珩摇摇头,便将手中那枚鹤翎收入袖中了,也不多看。 修行一道:法侣地财。 前身那时是别无选择,错入了门派,如今自己重活一生,已有教训在前,自然不会再重蹈一世覆辙。 纵是白鹤洞再如何的兄友弟恭、风气良善,可在那里,终究成不得金丹真人,更莫说什么元神返虚大道了。 这方宗派若是切实论起来,甚至还比不得自身如今所在的玄真派,毕竟艾简的杀力超群,压得周遭几家都不得不俯首。 连那些被自家派主视为奴仆的玄真派弟子出行时,气焰都比别家弟子要更要嚣狂些。 “要拜入大派,至少也是要有元神真人驻世的宗派,如此一盘算下来,合用于我的,便唯有一个南域的花神府了……” 陈珩心中叹了一声。 旋即看向左侧山水屏风。 声音淡淡,道: “师姐,听够了吗?够了便出来吧。” 屏风之后,青枝猛得啊了一声。 随后在一阵杯筷碗盏碰撞的嘈乱声响中,卫令姜有些尴尬地低着脑袋,一步步慢慢走出来。 女郎纯美白皙的脸颊浮现出玫红颜色,一时晕晕如霞,别有一种明丽的颜色。 “这个小杯子是自己从桌上摔下来的,不是青枝的错!” 在屏风后,青枝还在跟闻讯而来的酒保据理力争: “我没有碰到它,是它砸到了我的手,你看——” 卫令姜顿觉头疼,连折过身去一把捂住青枝的嘴,又跟酒保赶紧致歉,才将这小猪似的女童拖了过来。 她这一回首,又对上陈珩的视线,竟下意识有些无措地偏开脑袋。 “你……” 卫令姜声音难得吞吞吐吐:“你是什么时候,嗯,是……” “师姐来后不久,就知道了。” 陈珩语气依旧一如往常:“青枝咂嘴的动静太大,听声音,我就知道了。” “是吗?我吃饭原来还咂嘴啊?” 青枝从卫令姜身后疑惑探出一个大脑袋,万分不解:“可我怎么没感觉呀?” “没你的事!” 卫令姜将那个脑袋按了回去,讪讪解释了一句:“我……我没想偷听的,我只是,只是……” 我只是担心你的生死,害怕你真的出了事,才特意赶过来? 卫令姜脑中突然无端闪过这一句。 她吓了一跳,赶紧用力摇头,像是要把这句话从脑子里赶出去。 “我没想偷听的,只是恰巧来这里吃饭……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啊……” 卫令姜干巴巴开口,话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拙劣可笑,索性停了下来。 “竟是如此吗?” 在楼檐下半明半暗的晕光里,陈珩身影也仿佛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