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一章 宁歌村 (第2/2页)

，或相约相聚，或谈天说地，很是热闹。

    当凌云步入集市时，买卖停止了，闲聊停止了，谈天说地也停止了，小孩间的打闹被大人制止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先前的那份热闹，仿佛未曾来过。

    那些村民的眼中，映着凌云，目光却像是看着怪物般。

    凌云的目光，依旧低垂着，步伐停下，他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向前。

    “哥哥，哥哥！”一甜甜的声音传入凌云的耳里，接着有一约摸六、七岁的小女孩扑进凌云的怀里，那小女孩发上系着轻飘的红绫，似乎随着她甜甜的笑脸而飘动，“凌云哥哥，陪我玩吧！”

    在凌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少妇急忙来到他身前，硬是将那小女孩拉开凌云，怒眼训斥：“小铃，你怎么不听娘的话！不能接近他，他是个怪……”

    话未说完，少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带着歉意，看了一眼不过是少年的凌云。

    可虽是如此，亲耳听到这“怪物”二字，还是令他的身体不由一震，目光变得黯淡，其实，这两个字，凌云已听过数次，可每每听到，身体都好似突然浸泡在寒泉之中，冷得刺骨。

    “娘，凌云哥哥他怎么了？凌云哥哥他是个好哥哥！他上次还带了红红的苹果给小铃呢！”小铃想挣开少妇，但力气太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去那紧抓的双手。

    “小铃，走，快跟娘回家！”少妇拉着小铃向后急步走去，眼眸中，依旧带着歉意，可步伐却像是逃避瘟疫般，“以后不许你再靠近那他！”

    “我不嘛！我喜欢凌云哥哥，我要凌云哥哥陪我玩！凌云哥哥，凌云哥哥！”小铃带着哭腔，稚嫩的小手与红绫被少妇狠狠拉着，就这样强行拉扯回家。

    凌云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温暖的阳光落在他那有些灰白的衣裳上，却无法落进他的心里。

    “快滚吧！”一中年男子恶狠狠地道，手中握紧了一团烂菜，可又没有丢向凌云。

    凌云没有说话，心里，却落着泪。

    “快滚！”“你这怪……”“滚！”“这里不欢迎你！”所有的人投来的目光是愤怒的、厌恨的，可是其中，却又有一层不知名的歉意。

    而凌云，不言半语，低垂着脸，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缓缓起步，却并不打算横穿集市，而是绕远路，前往远处的树下摘取药草。

    “走了就好！”看着凌云离去的背影，人们纷纷道，可脸上却并不是开心，是种歉意。

    他们不知道，这般的话，往往比起谩骂，更刺痛人心……

    因绕了远路，凌云多走了些许时间，此处的沙路颇为难行，令他额间细布着点点汗珠，而他却不在意，只是低垂着脸，任由汗珠落下，似乎这些汗珠，就是他的泪珠，无法停下。

    若是停下了，他的眼眶里满满泪水就会代替他落下，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是以汗珠作为一种掩饰。

    过了沙路，便是一些细碎石路，因多次走过，凌云对这路十分熟悉，行走起来反倒轻松，这细碎石路沿一山坡直上，直达尽头，便有梁村长所言的树下药草。

    这细碎石路并不算长，凌云对此路又十分熟悉，不出多久，已过石路大半。

    突然，凌云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泪光未去的双眸似乎印着什么，只见凌云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整个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而这份安静，仅仅是由他眼前的粉嫩花儿带来的。

    “原来，你与我一样，一直很孤单，除了这里，哪里也去不了……”凌云看着这碎石间生长的粉嫩花儿，这花儿的四周，再也找不出能相互照料的花朵。

    “你别怕。”凌云抹去泪光，露出久违的笑容，迎着花儿盛放的花香，“以后你不会孤单，我会经常来看你，我们会是好朋友的。”

    风轻轻吹起，似乎抚去了少年内心的创伤与落寞，更带走了他的孤单。

    “好了，我还要帮爷爷采取药草，那我先走了。”凌云对花儿说道。

    而风，恰好触碰到花儿，花儿像是听懂了凌云的话，“点”了“点”头。

    “嗯。”凌云会心一笑，缓缓起身，走起几步。

    “轰！”此时，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而且这巨响似乎向凌云逼近。

    “怎么了……”凌云往后看去，双目突然放大，变得火红。

    这火红，并不是凌云的双瞳变得火红，而是有一火红物体映入他的双眼，那火红物体，如同炙热火球般，从天而落。

    “不好！”那火球即将落下之处，正对着那朵粉嫩花儿，而凌云离它只有几步之隔，在此刻，他无心多想，扑了过去。

    “砰！轰！”凌云趴在花儿之上，双手为花儿撑起一小小空间，而那炙热火球，则生生撞击在凌云背上。

    “啊！”这令凌云背部骤然巨疼，险些让他双手撑不住，压坏花儿。

    那火球从凌云背上滚落下来，停在一旁，缓缓燃烧着。

    “你没事吧？”看着他护住的花儿，凌云不由出了一口气，好在没事。

    他缓缓起身，这才意识到除了疼痛外，并未有灼伤感，拍拍背后，衣物竟也毫无损坏。

    “奇怪？”就在凌云感到奇怪时，看向一旁，那火球上的火焰突然消失，出现一幅画轴。

    凌云看着那摊开的画，不知是为何，画上竟无一物，空白到毫无痕迹，却散发出淡淡红芒。

    不知为何，凌云被这画轴所吸引，似乎有什么景像从眼前划过，他的内心受到强烈震动，而身体却良久未动，他似乎对这幅画感到熟悉，就像老朋友般熟悉。

    风起，细微的凉意让凌云清醒过来。

    “不可能。”凌云摇了摇头，放下了画轴，“奇怪，为什么这画会从火里出现，没被烧毁……难道是哪个仙人落下的，这里少有人来，应该是仙人的吧……兴许不久，不必我持画寻主，仙人便会来这里……这画，就放于原处，我还得去采取药草，不能让村长爷爷久等。”

    凌云语落，忍着背上传来的疼痛，头也不回地沿石路向上了。

    而就在凌云走后，出现一身影，伸出双手，拾起了这从天而降的，火球里出现的神秘画轴。

    那身影，发上系着轻舞的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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