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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与《周易》(三十九) (第4/4页)
“从其多者”的道理,不是说自己占卜的经验方法。那句话是当今学界里没有正确理解所至。一般把“吾百占而七十当”,解释为“我占卜一百次,有七十次相当”,是把“而”解释“有”,把“当”从古意认为的“中”。而关键这句话的“而”做何解释,应该通篇内容分析考虑孔子的思想目的。无疑这“而”字不能当“有”讲,这里的“而”应当作“连词”里的如果讲。这句话是孔子引典来说明信占卜者的道理。虽然这引典“周梁山之占”不详出处,也不解其意。但通句并不表明是孔子“自己占一百次就有七十次相当”行为。这一句话的译文应是“孔子说:‘我一百次占卜,如果七十次相当。唯周梁山的占卜,亦必跟从参与的人就会多了。谨止于此罢!’”这分明是一种假设的说法,孔子回答子贡“夫子也信其筮乎”而做出的人们为何信筮的问题,并不是表述自己占筮的经验方法。而当今一些人从这句话里反而认为是孔子常占筮的证据,实是没有正确的理解这句话而曲解了孔子。所以第二个“子曰”的内容就是继第一个问题,阐述自己对《易学》的立场,是非常明确表述自己的立场观点。“《易》我后其筮卜矣,我观其德义耳也。……吾求其德而已,吾与史巫同途而殊归者也。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羲焉求吉,故卜筮而希也。祝巫卜筮其后乎?”孔子表述自己的观点是旗帜鲜明的,那些把孔子说成是一个不但相信占筮,还是一个常占筮的人,简至是对孔子的亵渎。 再说,若按学界里认为“子曰:‘吾百占而七十当……”,理解认为孔子成了善于占筮的人。岂不与《要》文里子贡说的:“夫子”它日教此弟子曰:‘德行亡者,神灵之趋,智谋远者,卜筮之繁’赐以此为然矣”的说法相矛盾吗?子贡这说法不是已证明孔子以往常教育其弟子们,是反对占筮的。又怎能把孔子说成是常占筮的人呢?孔子若成了常占筮的,那么子贡说的“夫子它日教化弟子曰”又如何解释呢?孔子本是一位反对卜筮的伟大思想家,却被今天的人因考古上发现了帛书《要》文里的一句话,而不能给于正确的理解,反尔把孔子说成是善于占卦的人,这岂不是又制造了一个天下奇冤吗? 孔子不但不信筮卜,还是一位反对占筮的先行者。孔子在《周易》学上的最大贡献是从学术理论上把《周易》从史筮卜筮中分辨清楚。因《周易》产生之后被史巫蒙羞,而孔子看懂了《周易》的义理。 孔子在对《周易》一书的论述,无疑在《周易》学术史上,是一面光辉的旗帜。那些从考古发现的资料上,没能正确理解,而曲解孔子,应当彻底的纠正。否则一次次,轰动中外,又让众多学者欣喜若狂的考古文化大发现,却变成了先秦进步文化及思想家的罪证,那就适得其反了(若真是真实的证据材料还罢,可那是不慎重对待学问而产生的错误理解,势必造成学术上很坏的影响)。 孔子是春秋后期的一位伟大思想家,孔子对《周易》一书性质的认识与论述,无疑在先秦时期为战国百家争鸣,开启了理性之门,也为先秦时期那场中国式的启蒙运动做了一个奠基。 帛书《要》文反映孔子对筮卜与《周易》讲德义的论辩,无疑是理性与进步的思想。那应是先秦最具有启蒙意义的哲学思想了。那段话所表现的思想性,无论先秦,抑或是后封建社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绝唱。再没有人,也没有典章里出现过真对《周易》是卜筮是义理的辩证论述了。《要》文之后,纵然长达两千多年里再没有过谁能像孔子那样精辟的对《周易》一书正确的认识过。但遗憾的是就这《要》文却成了绝学,不传于后世。正因是帝国的统治者,看到那理性的东西与帝王专治家天下的统治思想是不相适应,所以才庶蔽起来,只能带到坟墓里去了。汉统治者把先秦《易传》不适应统治要求的思想观点删除掉,而把适合的给保留下来。这才是帛书《易传》里《要》文不见天日的真正原因。 孔子看到了《周易》一书里的真理,可无情的苍天没有“降斯于大任”于孔子,若孔子多活上几年,就能够把《周易》的文辞和义理充分掌握了。可孔子没有完成这一划时代的历史重任。而孔子刚刚发现《周易》里的“德义”之声,也被无情的历史之门关闭了。这刚刚开启的希望之门一关就是两千多年。孔子对《周易》真知灼见的认识,被埋葬在地下,一埋就是整个后封建时代。帛书《周易》与《易传》的考古发现,及竹书《周易》的发现,无疑对《周易》的再认识将起到大变化。 帛书《易传·要》文的重见,为我们提供了孔子这位伟大思想家理性的对《周易》的认识。孔子理性的认识《周易》无疑对先秦“易学”产生了积极的影响。那么,孔子所见的《周易》文本,无疑是春秋《周易》文本了,而非是已被改造成的“九·六”数字卦爻式《周易》文本。当然有《左传》中的记载,春秋时期巫史已将春秋繇题文本《周易》用于筮卜了,孔子所见的只能是春秋《周易》文本,虽然《要》文中并没反映《周易》是何种的文本。既不反映“繇题”内容,也不反映“爻题”内容。但可以推知,孔子时期所读的《周易》文本,是把画符号及名称加繇辞的春秋《周易》文本。 总之,无论《要》文记载孔子老而好《易》,是否是真实孔子的言论,或是孔子后学者的思想,都表明对《周易》一书性质认识上的突破,并不被史巫用于卜筮所蒙蔽,而看出《周易》思想理论的光辉。 我们重温考古上发现西汉初佚文帛书《易传·要》里记载伟大孔子所发出的理性声音: “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其德而已,吾与史巫同途而殊归者也。德行亡者,神灵之趋;智谋远者,卜筮之繁”。 “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义焉求吉,故卜筮而稀。” “夫《易》,刚者使知惧,柔也使知刚,愚人为而不妄,渐人为而去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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