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足居我身 (第2/2页)
是不愿说出来,毕竟那是他从死人的身上窃取的。 …… 火焰不断灼烧着镇民的尸首,很快躯体便被烧的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 火场中云生快速奔走在一具具尸首间,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寒刃,看着已经毫无气息可存的干尸,他只是用寒刃划开了胸膛,取出了早已干瘪的 人心。 那青年虽然将镇民全身九成九的血气都抽取了,但心田乃五脏之首,人体精华所在,应当还留有一部分。 他捏碎一颗颗人心,从中不断汲取那仅存的血液,再由瓷瓶转化为血气,收取在内。 即使是已经被烧焦的残躯,他也并未放过,这其中包括影子、乌祎以及只剩碎尸的众侍卫。待他将除青年以外所有尸首刨心完毕,他的双手已经被染的猩红,从中还带有一抹黑色。 云生目光在青年的尸首上停留,他在等待着。 不消片刻,女童的双眸开始微睁,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的尸山火海,女童感到茫然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恐相伴。 父兄都倒在地上,像是已经入睡,但让她感到不安的是父亲胸膛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从中看去血rou模糊,平日里熟悉的小镇已然是一片火海,满地都是被烧焦的干尸。 这一幕深深冲击了还处在髫龀年段,不谙世事的女童,可怕的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身旁的少年,见她醒来也随之开始行动,他蹲伏在不知名青年身侧,拿着青年的寒刃剖开其胸膛,取出了还有余温的方寸红心,青年的尸首可不是那些被抽干血气的干尸。
血红的心被云生握在手中,鲜血顺着手腕流下,身旁的女童想要说些什么,却已是被震撼的手足发麻,瞠目结舌。让云生稍感意外的是,她并未大声哭喊,只是瘫坐在原地。 随着一声闷响,一抹鲜血溅射在女童脸上,将她快要离散的魂重新拉了回来。 在她眼中,眼前的陌生男子一手握着瓷瓶,另一只手上是她兄长被捏碎的心rou。 一道话语在她耳边响起,是那陌生男子,“你父亲,你兄长乃至于平日里与你关系融洽的府里仆从,以及同在这梧桐镇居住的八百镇民都是我杀的,哦,对了这把火也是我放的!” “你年纪尚小,不必知晓我为何行此事,你只需记着屠戮你梧桐镇的人叫丰都十二,来日若是想寻仇,练好一身本事再来。” “这个世道容不下弱者,你父兄是,镇民是,你也是!所以没有反抗的权利,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拿着这个走吧。” 那天以后女童的手中多了柄泛光的寒刃,她也不知为何而活,只是在幼时懵懂的年岁将一张从未见过的人脸刻在自己心头,附带的还有其名字… 而云生也只是注视着女童独自走向无人的镇口,一路远去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 噗咚! 云生潜入秋意寒凉的泉池,将池底的若仙带出,走在满是落叶铺就的龙首老树下。 怀中的可人,虽不惧凉意,但他还是脱下自身单薄的里衣,遮盖在若仙身上。看着眼前还在沉眠的若仙,又勾起了他无边的思绪。 他终究还是无法做出取舍,迫于无奈只得出此下策,在他的料想中。他带回的人心血大有问题,丰都十二也必会察觉起疑,届时又将会探知他的脑海,急于恢复实力的丰都十二一旦得知女童的存在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补物。他也只能在女童面前上演刚刚的一幕,让其独自逃离,到时就算丰都十二抽取了他的记忆,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寻得女童。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丰都十二并未如他预想般那么做,即使察觉了异样,也没有抽取云生的记忆,这让他不禁感慨“世事难料啊!云姨,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仇恨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又一源泉,那般幼小的年纪就突逢大变,还要在人迹罕至的荒野独自苟活下去,若是心求别人的救济,那只是等死。相反仇恨的泉水会在人完成复仇之前,为其止渴! 回想起他对女童说的话,一抹自嘲般的笑容挂在脸上,“我不也是弱者吗?所以也没有反抗的权利啊!我能做的便是在时代的浪潮下为你搭建起一篾竹筏。” “而你兄长给予你的道痕却是你往后破开风雨,一路前行的风帆。” 空中已不见月色,取而代之的是黎明破晓后的晨曦。 这一夜云生经历了许多,看到了许多,双手也沾染了许多,直到现在也未洗净。一股莫名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双眼感到很沉重,背靠着老树,就那么昏沉睡去。 泉池潺潺,秋风瑟瑟。不经意间老树的枝叶好似在悄悄聚拢,遮挡在云生与若仙头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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