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四十五章 尖端效应和抽象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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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尖端效应和抽象化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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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梦说:“当然。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做研究生、博士生,目的就是要跟导师学习研究知识的方法,这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承认研究方法的重要性,只不过,现有的经验主义方法太不可靠,谬误太多。机会主义者在这个研究领域显示出一定的优势。他当初可以在不清楚目标是什么的条件下,相当精确地研究方法的细节,这就是在没有正确信仰的前提下研究后续的枝节问题,当然,这仍然比当今科学研究的问题重要得多。我则是属于一定要把目标搞得比较明白的人。例如,要研究如何做人就要搞明白人是什么;要研究知识就要知道最正确的目标、最终目标大概是什么。我偏好空降和我对目标的超前关注是有关联的,并不完全是因为我的想象力。”

    我说:“从功利主义、结果论的角度看,因为方法能极大地加强逻辑推理,加强研究的效率,对方法的研究属于相对容易价值又很高的一类研究。能大幅提高研究的投入产出比。”

    阿梦说:“对,他这个人成天就想着以小博大,无本万利,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尖端效应理论。尖端效应代表的是有巨大的投入产出比的行为,形容其效果类似于击穿空气的闪电那样突然变得非常耀眼。”

    我说:“最简单的尖端效应就是攻克难题后的继续研究,或者说追击。这应该是研究人员收获成果的主要方式。但是,这样的大胜对智人很稀有,通常不够耀眼。关键在于能力差距没有拉开。研究人员的能力无法和问题的普遍难度拉开差距,就会导致追击途中屡屡被一些问题拦住,无法形成一鼓作气的气势;而且,如果研究人员的能力没有和竞争对手的最高能力或者说社会的阈值能力拉开差距,就会导致很多人分享追击的利益。”

    阿梦嫌弃地说:“功利主义者别在这里炫耀这种自私自利的推理。”

    我说:“这并不完全是为了个人利益。如果这个战场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就能去支援其它战场。而且,能力增加一点就能给追击带来巨大的好处,如节约时间。如果能力不足,原本一两年的追击就可能被拖延成几十年。当然,个人利益确实放大了这种价值,不值得过于强调。”

    阿正说:“我一直觉得研究是很困难的事情,当个科学家都不容易。让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越来越有一种遍地是黄金的感觉。”

    我说:“充分利用好各种尖端效应,将它们组合起来能百倍千倍地放大投入产出比。研究过程中存在很多尖端效应。首先,由于课题价值非常不平均,关键课题的价值有尖端效应。这是无限倍的尖端效应,是最重要、最可靠、最突出的尖端效应,也是完全正义的尖端效应。而且,得到这种价值最简单,只要研究真理即可。”

    阿梦说:“这就是真理对非真理的尖端效应,也体现了追求价值相对于追求利益的尖端效应,是纯逻辑主义取代经验主义的最突出效果之一。研究带来的利益必然是有限的,带来的价值却可能是无限的。按照利益评估,真理相对于邪恶好得有限;按照价值评估,真理的优势无限大。”

    我说:“真理的尖端效应可以分解为很多种尖端效应。例如,随着资源向真理的集中,研究的价值会迅速提高;随着信仰、研究能力、方法越来越合乎逻辑,也会使价值指数增长;甚至,只是简单地长期坚持研究真理,就会导致相关能力指数增长、发现真理的概率指数增长,从而取得尖端效应。这些尖端效应还会产生复合效应。所以,如果能在真理领域获得相对更高的能力、更好的方法,收集更多的资源,并长期研究直到成功,就能获得非常极端的尖端效应。”

    阿正说:“那岂不是说人生就是要追求最绚丽的尖端效应?”

    阿梦说:“尖端效应有很多种,每个人都可以发现一些。例如,必然合乎逻辑的能力相对于其它能力有尖端效应,所以应该重点加强逻辑能力,而不是阅读、交流、写作等能力。为了获得极端的尖端效应,甚至可以放弃一些次要的尖端效应。例如,为了获得真理的尖端效应,允许在没有能力优势的条件下研究价值无限大的问题,但是,仍然应该争取获得其它尖端效应的支持,所以,应该通过尽量合乎逻辑地加强逻辑能力而实现能力的赶超。利用好尖端效应,那些伟大科学家的能力和成果就都不是高不可攀的,当然,这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说:“甚至,认识到尖端效应本身就是一种尖端效应,因为它能导致资源流入最合乎逻辑的方向。相对于这些尖端效应的投入产出比和它们对最终成果的影响,研究人员的经费、天才、受教育程度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科学家们总是努力获得这些具体的、经验主义的优势,而不愿意追求抽象的、合乎逻辑的优势。”

    阿梦说:“抽象化也具有尖端效应。抽象化和纯逻辑信仰有着紧密的关系,至少,有助于摆脱经验主义这一最大的邪恶。例如,将你看到的人抽象为一个灵魂,而不要想着眼中的形象;将你思考问题的过程抽象为一个无定形的推理,而不是页面、文字;将一个社会抽象为众多灵魂乃至众多推理组成的世界,而不是各种经验的集合;将金钱交易视为逻辑推理之间的相互作用,而不要只想到金钱。适应这种思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能更容易想到、相信纯逻辑信仰和这方面的长期训练有很大关系。我们当初训练抽象化能力主要是为了更好地发现抽象的科学理论,没想到反而成为了研究真理的利器。小孩子不容易做到这一点,但是要努力训练自己。”

    阿正说:“你们总是能说出我从未听过的思想,却又合乎逻辑、通俗易懂。我在主流思想和你们的思想之间实在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几乎在一切问题上都面临这种艰难的二择。”

    阿梦哈哈大笑:“这就是差距了。同样是经验主义,有的人巴不得艰难,不受罪都不行。你现在却是只要受罪就不行。大概变态最适合研究真理。”

    我忍不住蹦出一句:“变态在变态地研究变态?”笑声戛然而止,我真担心她被憋死。这实在不是我冷血,而是这种合乎逻辑的奇思妙想对我太重要。至少对我而言,可能合乎逻辑的创造性有时甚至比必然合乎逻辑的真理还重要,所以,我应该被视为真理学研究人员和创新者的复合体。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我不断创新,才能意外地通过无法合乎逻辑的过程发现一些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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