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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长了张阴阳脸,惹得爹爹厌弃。若非娘亲护着,只怕婴孩时便被溺死在了河水中。 长大了一些,每日都是做不完的活计。秋日里采白果,平素打猪草,切野菜喂鸡,还要去河边浣洗衣物。 娘亲难产而死,刘家却生了双生子,爹爹自此颓败,只说李家从此无继。冬日里去捕鱼,那痛恨自己的爹爹一头扎在河水中,也去了。 从此她便是孤女,辛苦求生,什么都要自己来。小时候那些孩童便编了歌谣辱骂她,待她长大了,那些孩童的儿女又来编排她。 她盼着得遇良人,从此脱离苦海。本以为是奢望,结果那日钊哥儿便带着浑身幻彩入得她眼帘。 钊哥儿从未露出一丝一毫的厌弃,哪怕瞥见了自己白纱下的真容。他解了自己的困厄,知晓自己吃野菜度日,便每日邀自己吃饭。 这般人儿,她只道在梦里才有,却从未想过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 呵…… 哪里想到,钊哥儿如今却要自己去死! 或许,自己早就该死,又或者本就不该降生。 心中悲切,巧娘存了死志。看了钊哥儿那俊朗的面孔一眼,她心中一动,想着为这般人儿去死,也算死得其所吧?只可惜如今自己还是闺中女子,不曾知晓夫妻之间是何等滋味。 长叹一声,巧娘掀了斗笠,露出一张阴阳脸。她眼含泪花,哽咽道:“钊哥儿既然想我死,那……那我便死吧。” 一旁香奴想插嘴,却又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起身闷头去屋中取了摧嵬长剑拍在桌案上。 巧娘只是看着薛钊,说道:“钊哥儿,若我果真死了……你……你可会记得我?” “铭记在心。”薛钊一字一顿。 “好,不劳钊哥儿动手。”泪珠滚落,她抽了两下,香奴点了下机簧,巧娘方才抽出长剑。 夕阳下,一袭水田衣的女子横剑在颈:“钊哥儿,莫忘了我!” 横剑自刎,不见鲜血喷洒,那巧娘反倒泛起耀眼白光,刺得薛钊与香奴睁不开眼。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阵眼 墨色度云天,清风醉晚林。 “道士,巧娘又不见啦。”香奴眨着眼颇为不解。 那一阵光华之后,巧娘便没了踪影,地上只余下那一柄长长的摧嵬。 “唔——”薛钊应着,面上不显悲喜,只是怅然拉过藤椅落座。 阵眼寻到了,他却不知该如何着手。杀了旁的怪异,翌日清早恢复如常;碰了巧娘,瞬间恢复。 这阵眼如何解法,薛钊全然没有头绪。他心中略略烦乱,便进屋取了南华经来翻阅。 香奴陪在一旁,过了许久才道:“道士,这书上讲了什么?” 薛钊这两月只盯着内篇中的逍遥游,反复研读。听闻香奴问询,他便放下书卷说道:“讲了心量,唔……也就是格局。” “哈?” “鲲鹏由北往南,备三月食粮,顺风飞九万里高方能到南海;蝉与鸟不解,它们纵身便能飞起,想如何飞就如何飞,为何非要飞九万里高?蝉、鸟心量不如鲲鹏,是以只能困顿于地。” 香奴懵然,道:“这有何用?” “修行嘛,若无心量,又哪里会得道?” 香奴甩甩头,只觉得道士说的玄之又玄,不太好懂。于她而言,修行不过是吐纳天地灵机而已,哪里要这般麻烦? 那虚无缥缈的心量,还是让道士去想吧,她不过是刚刚化形的小妖。想的是下一餐饱了口腹之欲,小心行事莫要被那些闲时没事干的和尚、道士盯上。最最重要的是,万万不可吸食香火! “道士,要我去瞧瞧巧娘吗?” “你想去便去。” “道士不去?” “不去。” “那你要做什么?” 薛钊悠然道:“顺其自然,无为而为啊。” “那我去啦。” 香奴蹦蹦跳跳而去,薛钊靠坐藤椅之中,继续翻看南华经。 逍遥,逍遥,逍便是消,消去拘束;遥便是摇,怡然自在。若得逍遥,须得顺其自然。 可玄甲经上又说:顺成人,逆成仙,全在阴阳颠倒颠。 薛钊思忖半晌,隐隐将二者所说勾连在一处,明明便要摸到关窍,却一时间抓不住。 蝉声息了,香奴面色古怪回返。 小女娘凑在薛钊身旁道:“巧娘果然忘了方才情形,我去时她正生火做饭。” “哦。” “我与她打了招呼,她见了我好似见了鬼,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也不知是怎么了。” 薛钊便笑道:“香奴方才送剑请巧娘自残,她没赶你出来已经是脾气好了。” “她不是忘了吗?” “是忘了,不过大抵跟上次一般,换成旁的记忆吧。” “古怪。” 的确古怪。若非如此,薛钊何以会被困在此处不得走脱? 山中夜凉,香奴闹腾了一阵便去安睡——她今日白天不曾休憩,也不知就此会不会扭了那黑白颠倒的习性。 薛钊收拾了散落的衣裙,将化作原形的香奴挪到一旁,方要就寝,外间便传来犬吠人喊之声。 俄尔,就听柴门外有人喊道:“薛郎中可在?还请薛郎中快快救命!” 披衣而起,穿了鞋子出得门外,便见几名乡人在那齐老带领下堵在了柴门前。 “齐老?不知——” “噫,可等不得,郎中还是边走边说吧。” 薛钊出得门来,路上方才得知,原来是那刘二的婆姨要生产。 他古怪道:“生产自当要找稳婆,怎么来寻我?” 齐老快步走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牛倌儿小哥便道:“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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