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巧言说梁王 (第1/1页)
岳飞听了柴桂的话,也不害怕,笑着说道:“岳飞来此乃是救殿下性命,因此不跪。而且听了在下的话,只怕殿下还要请我饮茶哩!” 柴桂听了有些奇怪,说:“孤王身份尊贵,便是当今圣上也对我礼待有加,而且又有太祖陛下亲赐的丹书铁券,有何人能够取我性命?你且仔细说来,若是说得不对,小心你的狗头!” 岳飞一脸神秘地说:“在下知道殿下心中所谋何事!” 柴桂听了此话,心中大惊,正要招呼手下将岳飞拿下,就见岳飞气定神闲地说:“若是在下今夜未归,明日一早就有人将书投到宗留守衙门处,将太行山之事详细说与他听。” 柴桂一听“太行山”三个字,脑袋如同被大锤猛击,顿时嗡嗡作响,身子几乎要瘫软了,要知道,谋反重罪,便是有丹书铁券也难保他一家性命,所以先自慌了。 岳飞见机,说道:“在下来此,乃是喜欢殿下仁义,因此要来救你性命,不如将左右禀退,你我二人推心置腹,好生计议一番如何?” 柴桂思索片刻,吩咐左右退下,独自带着岳飞进到屋中,请他坐下,又亲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而后落座说道:“岳兄既知此事,当知这是一桩天大的功劳,若是将我送出,少不得一官半职。既然岳兄来此,想必另有所图,此处安静,隔墙无耳,你我不妨明言。” 岳飞端起茶杯,轻轻喝上一口,缓缓说道:“在下知道殿下志在今科武状元,意欲交好同年,行大逆不道之事,但殿下只是受jianian人所惑,被龙椅迷了眼睛,却不知此事难成,便是成功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柴桂问道:“岳兄何出此言?” 岳飞笑道:“这太行山贼寇声势渐大,便是官兵暂时也无可奈何,因此想要将殿下推上台来,做个领头的。若是此事不成,他们只要将人藏回太行山去,还不是过从前的生活?但殿下家中有妻儿老小,又是首恶,到时无可利用之处,说不得反被他们卖来求取功名。” “若是事成,殿下自然荣登大宝,但这些贼首手握重兵,殿下又该如何调度?只怕到时又是一场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故事。当年太祖皇帝与令先祖一同打下后周天下,又荣封殿前都点检,仍不免如此,更何况那些贼性难改之人呢?因此在下才说,事若不成,殿下枉自送了身家性命,便是成功,也是为他们作嫁衣裳。” 岳飞这番话说完,柴桂顿时汗流浃背,他也是聪慧之人,只不过权势乱人心,一时之间被jianian人所惑,便把一门心思全用在此处,却未曾想过后果。如今被岳飞点醒,哪里还不知道王善的毒计? 柴桂想了许久,然后沉声说道:“多谢岳兄点拨,但如今箭在弦上,又该如何?而且若是事成,自然有人为皇帝尽忠,也未必能如那些草寇的愿。” 岳飞知他心思已经动摇,只是嘴上不肯饶人,于是便起身说道:“殿下有心争夺武状元,想来武艺也是极佳,正好在下也打算今科同考,不如你我过上两招,我再为殿下解惑如何?” 柴桂依言起身,与岳飞来到演武厅,从架子上拿起一把大刀,说:“岳兄请选兵器!” 岳飞怕自己用枪失手伤了他,就拣了根长棍拿在手上,说道:“在下枪快,恐伤了殿下,就以棍代枪,与殿下过上几招。”说罢摆个霸王开弓的起手式。 柴桂见他起手,将大刀使开来,拦腰扫向岳飞,岳飞说声:“来得好!”将长棍向旁边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大刀被长棍弹开。柴桂顿时双手发麻,虽然他也曾习得武艺,但如何能和岳飞相比?无论是招式还是力气,都是天壤之别。 只见他左削右砍,使出浑身解数,但每一刀都被岳飞轻松化解。斗了片刻,柴桂便骨软筋酥,就连手上大刀也快要拿将不住。岳飞见他力软,便迎刀而上,于毫厘间闪过大刀,用长棍插入他双手间用力一挑,大刀便应声而飞。随后又是一步踏入中宫,将长棍如枪般抖开,使一式勇杀三门,用棍头在柴桂胸口连点三下,而后收招笑意盎盎地看向他。 柴桂自知不敌岳飞,苦笑着说:“岳兄好枪法,孤王领教了。” 岳飞问道:“若是几日后校场之上,在下手握真枪,就这几下,只怕殿下已经丧命当场了。这也是在下来救殿下的一桩事。” 柴桂此时见了岳飞手段,心中已经叹服,于是又将他请入房中坐下细谈。 岳飞见时机成熟,便说:“殿下千金之躯以身犯险,已是不该,到了校场之上藏龙卧虎,便是本事胜过在下的只怕也大有人在,若是一时不察,伤了性命,岂不是令妻儿老小枉自悲伤?这是其一。便是有张丞相等人相助,得了状元,但满场武生尽看在眼里,又该如何服众?更遑论招人心腹。这是其二。再便是殿下许以重利,可以收拢同科人心,但区区三百余人,能在这汴京城中翻起什么风浪?而太行山贼虽然人数众多,但如今外有种师道、李纲众将军,内有宗留守等忠心之臣,他们又如何能到得这京师之中?这是其三。这三者有一处闪失,殿下便有身死他乡之难,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殿下处,汝之奈何?”
柴桂听了岳飞一番话,深默许久,苦涩地说:“岳兄所言事事为实,只是我柴家江山却是就此无望了!” 岳飞出言安抚道:“如今辽国势微,金兵崛起于关外,迟早与我朝会有一场大战,而当今圣上亲小人,远贤臣,江山社稷难免有一场天大的灾祸。殿下偏居滇南,远离战乱,正宜好生经营,他日若是山河崩坏,朝廷说不得还要借殿下之力,那时方是进身良机。如果帝王不贤,殿下可割据滇南,自成一系;如果有济世明君,殿下自然护国有功,也为后世子孙赚下一份基业。如此岂不比你如今谋夺个武状元来得长久?” 柴桂仔细思索半天,起身对岳飞躬身一礼道:“岳兄高义,救小王于水火之中,如此大恩,不敢言谢,他日若有所需,只管往滇南来,定然无不应允!” 岳飞连忙起身扶住回礼道:“殿下言重了,在下也是敬重殿下,不忍你枉自送了性命,因此斗胆来此相见,若是说法有失,还望勿怪!” 柴桂又问:“考试即日便要开始,依岳兄之见,小王是否该放弃比试,径自回滇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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