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之歌_第九十五章 金城易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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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金城易主 (第2/2页)

壶酒,上两个下酒菜。”于天在店伙计的带领下,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好嘞,您稍等。”店伙计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水,习惯性的擦了擦桌子放到于天面前,随即跑开了。

    正当于天抿了一小口茶水后,他看到了下面的一幕。

    是在他旁桌坐着的一位老者,单看面貌应该有70多岁,但实际上他才50出头,剩下多出的那20岁,是岁月的cao劳奖励给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者的奖章。

    收成的丰硕穗头压弯了他单薄的脊背,浑身的皮肤,像是在泥土地里浆洗过,泛着半死不活的无力。

    由此老者的面容更加的憔悴,像是褶皱的树皮,皱纹纵横交错,骨瘦嶙峋的皮rou耷耷拉拉。

    老者一副凌乱的头发,上面黑的,白的,长的,短的,柔顺的,毛躁的,干枯的,细腻的,或打结或胡乱的纠缠在一起,像一个被无数只鸡爪踩踏过的鸡窝棚。

    他身着一件破败不堪的衣衫,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此时他正眼神忧郁的就着茶水,吃着碗里的馒头咸菜。

    让于天再次惊奇的是,店伙计没有丝毫因为老者的一副邋遢破财而嫌弃他,依旧一副热情的样貌,在他身边穿梭来去的给他添水。

    这让于天以着《一件小事》中看到车夫缠敷起老女人走向巡警分驻所的背影时的眼神,看着奔忙的店伙计。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此人身上的锦衣袖袍已经黯然陈旧,显露不出原本的金光闪闪,像是尘封发霉后拿出来,有着太阳的临幸也不能回光返照的破败。

    即便这样的服饰,在整个酒楼当中,足有鹤立鸡群之态。

    相较于其他人的狼狈不堪,战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他有着臃肿的身材,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脸上散发着饱满圆润的光泽,尤其他本就短小的脖子上挤兑着的那个双下巴,显露出一种油腻的富态,这样的样貌,放在于天的美好社会,准当是一抓一个准的贪官污吏。

    他之前不是个地主,也和地主差不多了。尤其是他那副派头,像一个退休的官员,带着渗透进骨子里的目中无人,唯我独尊。

    “李老爷,给您请安。”

    旁桌上的老者在抬头喝茶的时候看到来者,急忙起身闪到桌边的空地上,左脚向前迈出一小步,左手扶在膝盖上,右手垂落向下,双腿弓着向下欠身,对李老爷行了个礼。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呦,原来是张工啊。”

    李老爷见状,急忙上前缠敷起张工,随即鬼祟的左右打量了一番,似是在为自己开解,“现在不一样了,是血狼军的天下,倡导的是人人平等,没有尊卑之隔,更不必行礼了。”

    李老爷心里一个咯噔,生怕必此行径被别人看到,当做把柄告到衙门去,生出什么是非来。毕竟在血狼军入城后,有太多的地主官员被痛打杀头,贫民百姓扬眉吐气,富豪乡绅成了担惊受怕的小鸟。

    李老爷端详着面前的人,确认是张工后,似乎也是为了向他人彰显人人平等在自己身上的实践,和张工坐到了同一张桌上。

    李老爷不知道张工具体叫什么,只是印象中他之前在家里做过长工,因此才叫张工,再加上战争对人的改造,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倒也正常。

    “诶,张工,单靠一盏茶,何以平浮生呀。”李老爷打住张工向自己碗里倾倒的茶水,鄙弃了一眼桌上的寒酸,抬头喊叫着,“小二,来一壶梨花酿。”

    “来喽。”店伙计那边回应了一句。

    “放心,这一杯我请客。”李老爷再次眼疾手快的制止住张工想要的说话,按捺他放心坐下。

    “谢老爷。”

    张工老泪纵横的再次起身闪到边上,麻溜的行了个礼,那顺畅的连贯,使得李老爷刚伸手,张工就已经结束。

    “来坐坐坐,别客气。”

    这时酒上来了,李老爷亲民的给张工倒了一杯,可脸上还是挂不住的喜悦。

    就像张工忍不住的要行礼一样,李老爷也忍不住的乐呵。这东西已经刻进骨子里。即便有着人人平等的呼喊,谁也叫不醒谁了。

    “来张工,我敬你。”李老爷豪横的端起酒杯。

    ”老爷我也敬你。”张工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

    两人碰了一杯,双方你看我我看你,将酒喝下肚去。

    “张工你老了。”

    “老爷你也老了。”

    两人相视一对,第二杯酒下肚。

    “哎!”李老爷欲言又止。

    “哎!”张工吞吞吐吐。

    第三杯酒又下肚。

    酒过三巡意微醺,张工的脸色更加蜡黄,李老爷的脸上浮上一层潮红,两人依旧没有说话,第四杯酒同时下肚。

    “老爷,我苦呀。”忽然张工一抹鼻涕,痛哭流涕起来。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李老爷安抚着张工,随即一抬手,自己闷了一口酒。

    张工醉意上来,话匣子也打开了。

    “叛军打到城下的时候,朝廷没有放弃我们,黑冥军来了。你还记得当时的盛况吗,百姓是夹道相迎,振臂高呼,感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口号喊的那叫一个嘹亮,什么与百姓共进退,什么一寸山河一寸血,誓死不退。

    结果喊完就让我们上供,说积蓄全部力量,同仇敌忾,攻破敌军。我们觉得也对,就捐钱捐粮,可屁都没有放一声。”

    “打仗哪有说打就打的,那要运筹帷幄,那要高瞻远瞩,朝廷也是有远大考量的,所以才没有轻易出手。”李老爷仿佛指点江山一样,反驳着张工的愚蠢。

    “是呀,运了这么久,给自己运走了。为此我还强行将小儿送进黑冥军中,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现在想想,当真是将小儿,推进火坑里去了。”

    说着张工抬手喝光了一杯酒。

    “诶,张工不能如此说,令郎能够加入黑冥军,这是在保家卫国,多么伟大,多么崇高,这是你老张家祖上积德的荣耀呀。”李老爷劝慰着。

    “你可拉到吧,”随着酒水下肚,张工忘掉了李老爷的身份,平等的叫骂了起来:

    “现在的耘丘国,哪里还有当年的强盛繁荣,现在的国主,哪里还有先皇的胸怀大志文韬武略,现在的黑冥军,哪里还有当年的义不容辞,为民请命?没有了,时代过去了,现在的他们除了搜刮民膏,除了为非作歹,还有什么,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君主,值得我们去守护,值得那些热血青年为之拼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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