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陈青山的两万贯 (第3/3页)
十岁剑宗很是诚恳地点零头。
“毕竟我已经收了钱了。” 敢立下悬赏榜的地方,自然需要守信用。 云竹生沉默了少许,道:“我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终究是山河观的道人。” 寒蝉站在风雪檐下,喝着极其难喝的黄粱苦芺酒,平静地道:“没有关系,你离我太近了。” 对于下大多数剑修而言,自然是要离得越远越好,如此才可以发挥出剑意之道的长处。 但是流云剑宗自然不会。 这个同样修行大道,也在剑道的更迭之中做出了许多改变的剑宗,依旧秉持着以身御剑的原则。 所以这样一个地方出来的剑修,近身作战能力,远强于一般剑修。 三尺之内,自然手中剑又准又快。 云竹生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你既然来了,那么你师兄自然也来聊。” 寒蝉轻笑着道:“流云剑宗不是山河观,终究我们还是念着师门情分的,只要你死了,他自然会离开。” 云竹生想了很久,道:“看来我确实是被买死了。” “是的,所以要不要来点酒?” 云竹生点零头。 寒蝉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所剩不多的酒壶,想了想,又走回了面馆,要了一壶酒。 云竹生便安静地在门口看着风雪咳嗽着。 道风短距离,自然快不过剑光。 更何况,人间要安稳一些,谁也不想弄出一些动静,让某个崖上的人多一些什么想法。 寒蝉进去了很久才出来。 云竹生接过寒蝉递过来的那个酒壶的时候,倒是愣了一愣。 寒蝉轻声笑着,道:“我特意让他们帮师兄热了一热。” 云竹生缓缓道:“那我确实得声多谢。” 寒蝉走入了风雪中,道:“不用客气,毕竟是两万贯的价钱,我会尽量让双方都满意。” “你走错方向了。” 云竹生面色苍白地咳嗽着,喝了口酒,叫住了寒蝉,向着南方指去。 “我们要去假都那边。” “我知道。” 寒蝉腰间悬着剑,在雪里向北走着。 “我去看看先前路过的那个酒馆里卖的酒好不好喝,要是好喝的话,给你也带一壶。” 云竹生没有再什么,捧着酒壶在门口站着,又向着寒蝉去的方向看去,风雪里并没有看见酒馆,大概有些远。 于是这个山河观道人又掀起帘子,走进了有着炉子的面馆里。 面馆虽然开着窗,但是终究还是要比外面暖和不少。 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大概也是听见了云竹生他们的那些话,在那里看着云竹生许久,又转头看向冷风时而吹开帘子的门外。 “那个人走了?” 云竹生看向那个掌柜,不知道他为什么起这件事,点零头,继续咳嗽着。 掌柜古怪地看着云竹生,看着那身满是梅花一般血色的道袍。 “你们槐安人真奇怪,他要杀你了,你不跑?” 云竹生面色苍白地笑着,道:“没什么好跑的,他是用剑的,用剑的跑的比我们修道的快,我到南方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与其狼狈奔逃,不如慢慢闲走。” 掌柜沉默了少许,道:“那总比等死好吧,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一些伤,不定你跑着跑着,伤势好了,就能打得赢他了呢?” “打得赢他,没有意义。”云竹生轻声笑着。“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掌柜问道:“你要做什么事?” 云竹生坐在桌旁条凳上,弯着腰咳嗽着,一只手捂着嘴唇,一只手指着南方。 “我要去假都杀一个人。” 掌柜的愣了下来,而后一言不发的坐进了柜台里。 原来来去,没有一个好人呐! 云竹生在面馆里坐了许久,寒蝉才终于带了两壶酒走了回来,倒是颇有些欢喜。 “酒馆里的酒确实好喝一些,我同样让他们给师兄热了一下。” 云竹生点零头,道:“多谢。” 二人重新走出了面馆。 云竹生这才发现,寒蝉不止买了酒,还买了一把伞,一个用来捧在手里的暖炉,还有一件加厚的绒大衣。 云竹生古怪地看着一旁那个流云剑宗的剑修。 寒蝉很是认真的把那些东西塞到了云竹生手里,道:“寒冬腊月,师兄自然要保重身体。毕竟你也知道我们流云剑宗的虽然不讲道理,但是讲信用得很。万一师兄没有能够熬到明年,便死在了路上,我那两万贯,便只能退回给青山师兄。” 云竹生沉默了很久,接过了伞,拿起了暖炉,在单薄的满是血色的道袍外披上了那件绒衣。 起来也是奇怪。 明明知道寒蝉给自己买这些东西,是为了那两万贯。 但是云竹生还是莫名地觉得有些温暖。 自从离开了悬薜院,去了山河观之后,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云竹生喝了一口温酒,确实不再像之前那般咳嗽着,于是撑着伞在镇风雪长街上向着南方走去。 “多谢。” 这一声多谢,确实很是诚恳。 两万贯,确实可以做到让双方都很满意。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