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第2/3页)
稍微安定了一些,只是看着那个停在大河之中的高大男子的身影,依旧有些恐惧。 “这也是所有人都会见到的吗?” 孩童低声问道。 秋水平静地道:“不会,我能够见到,因为我见过大司命的神魂以及......” 秋水的目光似乎落向了渺远的岁月之郑 “千年前,我曾经做过祭祀大司命的巫舞之女。” 孩童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女子。 所以那些颂唱之音与颂唱之人,才会渺远得如同隔了千万年的岁月? 河中之影却是蓦然开了口。 声音却没有从秋水之上传来,而是如同先前的那些钟声一般,来自一切人间,如同千万琐碎的声音,聚合而成的一句话。 “你曾是我们的子民,秋水。” 孩童再次向后退去了一步。 秋水只是静静地站在河边,平静地道:“我不否认数千年之前的历史,但是在我出生的时候,人神已经相离——我只是人间的子民。” “你曾虔诚地向我祈祷.....” 秋水平静地打断了河中之影的话语。 “正是因为曾经于巫台之上起舞,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神鬼是人间一切的枷锁。” “就像生死,生死无名无质,不可听闻不可嗅叹不可触碰不可张望。” “世人数千年前曾以您为生死之具象,初生之憧憬,归去之约束。” “但生死本有,与撷取之人无关。” 一河暮色之中,大司命之影静静地立于舟头,黑袍翻飞,譬如死夜。 满河颂唱之音忽而高昂,忽而肃穆。 然而一河秋水宁静。 河边秋水亦是宁静。 一直过了许久,河中之影才缓缓传来了一句话。 “你需要去过冥河,才能够真正明白囚牢的含义,我的子民。” 这样一句话,秋水曾在那个依旧存活人间的瑶姬口中听过。 但是这个白发之中簪着桃花也别着青竹的人间剑修,只是平静地道:“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 人间有大风吹来,吹着满河衣裳纷飞。 “我的时辰已至,我的永逝将临。” 秋水平静地看着岸边那艘正在向着河中而去的船。 “您需要为我让路了。” 曾经执掌生死权柄之影静静地立于河中,而后被风缓缓撕扯着,像是一些黑色烟云,像是一些腐朽的破布,一点点地消散在了大河之郑 “你会明白的,秋水。” 这是孩童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秋水的舟荡开水波,在水声哗然之中,落入了那条秋水之河。 孩童震撼地站在河边。 死亡是抽象的。 然而这处河边的死亡,是具象的,一点点地将一切铺展开来,直至成为一场逆流而去的孤旅。 “这就是死亡吗?” 孩童怔怔地看着那个向着舟而去的女子。 秋水站在了舟头,迎着人间暮色晚风,轻声道:“这就是死亡。” 孩童不无悲韶站在那里,总觉得眼眶之中有些湿润。 舟头的女子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想去看看人间的尽头吗?” 孩童茫然地站在那里。 “是冥河吗?” 秋水轻声笑着道:“不是的,冥河是生死的尽头,人间的尽头,是海。” 孩童没有见过海。 南拓是黄粱极南端,但是这处最南方的镇子,依旧离海很远。 “但是我跟着你去了,我还能回来吗?” 秋水笑了笑,道:“当然能,你还需要帮我一个忙。” 孩童这才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犹豫了少许,抱着自己的神兵利器,随着秋水一同踏上了那艘舟。 秋水将手里握了很久的那柄剑递了过来。 孩童站在舟尾,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舟头的女子,还是接过了那柄看起来很是古朴的剑。 “如果我不心把它掉进了海里怎么办?” 孩童有些惶恐地坐在舟尾,心地抱着那样一柄看起来很是寻常的剑——一个这样的人间大妖,怎么会带寻常的剑呢? 所以寻常反倒成了它不寻常的地方。 孩童很是担心。 舟开始随着秋水一同向着下游而去。 秋水只是安静地站在舟头,看向那些连绵的山脉尽头。 “掉进了海里,就不要告诉世人它在海里。世人有时候烦恼太多,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孩童不知道秋水是在笑,还是在认真的着这些东西,所以只是紧紧地把那柄剑抱在了怀里。 孩童知道的不多,所以他才能安心地抱着这柄剑。 舟在烟云霞光里一路而去。 两岸逐渐向着上方高了起来,不止是幽黄山脉,便是秋水以东的人间大地,也在不断地高耸着,逐渐成为了一处绵延而去的高山。 而暮色便在从两岸的山头之上,像是石子一样滚落下来。 也许是这样的。 孩童这样想着。 不然这条安静的大河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盛满了霞光的涟漪? 孩童在舟尾抱着剑,很是感叹地看着一河微澜之中,荡漾着的万千流光。 秋水自是与长一色。 孩童又抬起来头,看着头顶那片飘飞着无数烟云的空。 所以哪里是在上,哪里是在河里呢? 舟破开一暮色,向着南方而去。 似乎很是迅速,又似乎极为缓慢。 直到一切流光在不知不觉之中,缓缓在地之间逸散。
孩童便意识到,这条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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