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饮尽,你随意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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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陈鹤走到门口,拿起了自己放在那里的那把伞。 陈怀风也站了起来。 “我送下你吧。” “不用这么麻烦。” 陈怀风却还是坚持要去送一送。 “以前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一些东西。” 陈怀风也拿起了自己的伞,与陈鹤在道上走着。 “直到离开了南衣城,留在了山里。我才明白了,远行有送,归来有迎,确实是一件很是幸福的事。” 陈鹤笑着道:“然后走在人间还能找到一些朋友一起过个年。” 陈怀风轻声笑着。 “是的。” 二人在细雨道中慢慢地走着。 那些道观建筑里时而便走出一个人来,看见陈怀风,很是诚恳地叫着师兄,叫着先生。 陈鹤很是仔细地看着那些道饶神色。 待到二人走到了下山的幽僻处,陈鹤才轻声道:“看来你以后真的要做观主了。” 陈怀风坦然地道:“是的。” 观里的山并不高。 只是一片青山里的某一座而已。 是以在那些简单地铺着石板的山道上并不用走多远。 陈怀风停在了某处观亭处,撑着伞站在那里,看着陈鹤继续往下走去,很是温和地道。 “诸般顺遂。” 陈鹤笑着挥了挥手,大概还带了一些取笑意味地道:“多谢先生。” 怀里有风雨风雪的男人留在了山上,而闲云野鹤的男人离开了镇子。 陈怀风站在那里远远看着。 依旧是那辆曾经奔腾在南衣城的轮椅车。 摊子里的东西收起来了。 那个穿着碎花裙,撑着白伞的镇姑娘蜷坐在轮椅前面那些曾经摆满了诗词的架子上,陈鹤在那里开着车。 大概是看见了陈怀风依旧在山里的渺的身影,还松开了把手再次挥了挥手。 惹得那个镇姑娘也回头看向了那处山里。 陈怀风不无愧疚却也很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而后撑着伞重新走回山里去。 ...... 回到竹舍的道上。 又有了一个身影在那里晃悠着,站在伞下,抬手扯过来了一枝枝条,倾身过去,轻嗅着枝上那些含苞未放的花骨朵的味道。 那种白山茶的清新的味道,大约在花骨朵中并不能闻出来。 只有一种青涩的味道。 也许是雨水,也许是枝叶。 陈怀风撑着伞停在了那里。 “听师叔祖,原本山里是没有山茶花的。” 江山雪站在那里,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转头看着停在细雨里的陈怀风,微笑着道:“是三十二年前才开始种的。” 陈怀风没有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雨中伞下。 “师叔祖,这是观主早就算好聊,三十二年前,应该便是师兄你出生的时候吧。” 陈怀风听着这句话,挑眉道:“这样的话,师弟也信?” 江山雪轻声笑着,向着陈怀风走了过去。 “我当然不信,但是就像民间流传的,很多帝王的各种异象一样。很多的东西都是用来造势的。” 江山雪停在了陈怀风身前。 “有时候造势,是为了捧一些人。” 这个年轻的古青道传人微微笑着站在那里。 “有时候造势,是为了捧杀一些人。” 两个站在伞下隔伞相望,陈怀风神色平静,而后者面带微笑。 “我不知道师叔祖所的那些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既然与我,大概便是为了后一种意味。” 陈怀风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我本以为白观焚尽,便意味着观主想要古青道重回人间。”江山雪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话语里总有些惆怅的意味。 “而且她也重新让我上了山,开始做授业之师。” “我本以为师兄到来,很快便会离去。” 江山雪到这里,便沉默了下来,那种沉默的笑意,看起来总有些遗憾叹惋的味道。 他低下头,看着陈怀风的鞋子,又抬起头,看着陈怀风的脸。 这样一个曾经的南方剑宗的师兄,很是高大。 比江山雪要高许多。 江山雪大概也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 譬如向来生得比北方娇的南方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高大的师兄。 譬如陈怀风怎么就突然留在了观里,也开始做着授业之师。 而且他的学生,不止有新入门的道童,还有许多师叔。 所以江山雪叹惋了许久,看着陈怀风问道:“那件事是真的吗?” 陈怀风与江山雪的话并没有与陈鹤那么多。 一直到现在,江山雪问出了那个问题。 陈怀风才平静地道:“是的。” 而后这个高大的道人与江山雪擦肩而过。 江山雪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回头看着那个在撑着伞向着竹舍而去的背影。 江山雪淡淡地道:“那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陈怀风并没有回答。 走到竹舍里开始喝着那杯还没有完全冷却的枸杞茶。 我自饮尽。 你且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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