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天上来_第十八章 长久的必然腐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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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长久的必然腐朽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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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朝天只是微微笑着说道:“哪有什么异宝?”

    陆小三皱眉说道:“那这是什么?”

    乐朝天回头看向了那些剑风吹来的方向,远方有剑光灿然,穿行于天地之间,又极为迅速地垂落人间。

    道人看了许久,而后很是遗憾地转回头来,轻声笑着说道:“那是你师叔错失的少年梦。”

    “......”

    “有剑修关外入大道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你如果想被他一剑剁成两半,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陆小剑仙缩了缩脖子,连忙摇着头说道:“那还是算了。”

    松果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陆小三狐疑地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

    松果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完了。”

    陆小三神色一紧,连忙问道:“什么完了,怎么就完了?”

    松果伸手指向了陆小三手里的那块大棒骨。

    陆小三低头一看。

    确实完了。

    骨头上的rou已经被小土狗草为萤啃得干干净净。

    这一刻,愤怒的小少年重回人间剑仙之境。

    “剑来!草为萤,你个狗贼,给老子站住!”

    小土狗蹦蹦跶跶地便往关外芒草之中而去。

    做贼的小土狗,当然是狗贼。

    乐朝天轻声笑着看着陆小三追逐着土狗而去,看了许久,却是突然转回头来,向着关外更北看去。

    一直看了许久,这个道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下去,变成了一种很是平淡的神色。

    “出关自然是容易的。但想要回来,大概没有那么简单。”

    松果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一些什么,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乐朝天,犹豫了少许,问道:“师叔方才在说什么?”

    乐朝天转回头来,微微笑着说道:“没什么。”

    道人说着迈开了步子,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走了这么久了,我们去看看雪吧。”

    ......

    那个十一叠的剑修并不显眼,在诸多负剑而行的剑修之中,显得极为普通。

    世人有时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是寻常的老人,再往上一步,便是白玉谣那样的人物。

    哪怕是姜叶也没有想过。

    当这个九境剑修无数次从他手里接过糖油粑粑的时候,未曾想过这样一个整日缩在南衣城剑园林外小巷里的老头子,也用得一手好剑。

    当初在槐都的时候,这个剑修是最后一个来的。

    姜叶还在南衣城的时候,曾经与梅曲明很是认真地探讨过这样一个问题。

    巷子里的老头子到底是曾经某个剑宗师兄,还是只是一个世人,在岁月里老死了。

    他本以为这是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只是天下当然不会有没有答案的问题。

    老头子名叫宋七。

    是真是假是随机,大概也没有人知道。

    但他的剑名字很好。

    叫做沉云。

    那是一柄很重的剑,看起来就像一块在油锅下面,很是瓷实的,可以烧上一整天的黑色木柴一样。

    便是这样一柄剑,自槐都斩出了那一道直入大漠的剑痕。

    哪怕是姜叶他们,也没有想过,这个众人都不熟识也都算得上熟识的老剑修,会这般干脆。

    甚至于当时神河都还未开口说话。

    那柄黑色的厚重剑便已经自宋七身后出鞘而去,一剑向着槐都斩落下去。

    人间确实应该庆幸,庆幸他们的陛下,真的很高。

    否则哪怕那一剑没有真正落下来,也足以让整个槐都在那些溢流的剑意之中被毁得一干二净。

    程露在关外破境的时候,那些自天上坠落之剑上弥散的剑意剑风,自然也被这些行走在大漠之中的剑修们所察觉。

    风沙之中,一众剑修都是停了下来,很是惊诧地向着那边看去。

    姜叶眯着眼睛站在那里。

    那些散落向人间的剑意之中自然不止剑上之意。

    也有某个剑修的神海之意。

    身为与程露算是同一代的剑修,姜叶对于这样一个与张小鱼齐名的流云剑宗之人当然并不陌生。

    或许也有些唏嘘。

    毕竟从这一刻起,姜叶便不再是程露的师兄,而是师弟了。

    人间百年,一些故事便在某些匆忙的岁月里,交替了过去。

    姜叶背着剑站在那里回头看了很久,不知为何,却是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的时候,便发现那个十一叠的老师兄宋七,便站在自己的身后,正在那里很是感叹地笑着。

    “程露也入大道了。”

    南衣城的人,当然都听说过程露这样一个名字。

    那样一种笑意,也许很是真诚,只是姜叶的心底却是极为沉重——那种心绪,是从当初在槐都那一夜之后,便开始了的。

    这个九境剑修长久地看着宋七,看着这个在南衣城卖了很多年糖油粑粑的老人。

    一直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师兄到底是想做什么?”

    宋七脸上的笑意很是苍老也很是诚恳。

    “长久的,必然腐朽。”

    这个剑修年纪比庄白衣还大的剑修,背着那样一柄厚重的,重新刻下了名字的剑,向着大漠深处而去。

    关外是大道初生之地,也是南衣的葬身之地。

    “我也想做三剑。”

    这个老剑修很是真诚地说着。

    他等了一辈子,也许就是为了等着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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