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苦命儿 (第2/2页)
毫不知情。 然而,也许是上天有意刁难,亦或者是其命运真的太过坎坷,就在日前,大将盖洪竟也死了。而这下却是让黄巢有些看傻了眼,他开始隐约觉得是不是他的这个外甥命太硬,天生便就“克主”。他先是克走了自己的父亲,接着又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眼瞅着盖洪也被他给克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黄巢自己了? 对方是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于是就在那天大殿之上,黄巢也是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法子,索性此次他便派自己的这个外甥去“三访郑营”。以黄巢的想法,最后要不就是郑畋替自己除了这个眼中钉、rou中刺,要不就是让他林言去克死郑畋那个老家伙,反正对方不也才刚刚大病过一场嘛,这下就权当是自己派人去给那郑畋送终好了。总之,最终不管他们究竟谁死谁活,对于黄巢来说都是坐收渔利、稳赚不赔,他只管在长安城中等着听从西边传回来的好消息也就是了。 一阵穿堂冷风吹过,那蜷缩在墙角里的林言则抖得更厉害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便有如孤魂野鬼一般,任凭其在这世间如何游荡挣扎,最后却也只能是无助地听从命运的安排。 第二天,陪林言一起来的那两个人也是一早就到城门口去等着了。可他们左等右等,却就是不见林言的影子。终于,其中一个家伙失去了耐心。 “我说这小子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趁着昨晚天黑跑了吧?” “别胡说,刚才临来前咱们不是还见那小子的马在门口拴得好好的嘛,再者说了,这城中四门皆有士卒把守,那小子怎么跑?可话又说回来,这要是对方真就这么跑了,那咱俩也就都甭想活了!喂,如此你快到那间破庙去瞅瞅,看看那小子究竟怎么着了。” 无奈,对方也只能老大不情愿地边走边骂道:“这个臭小子,都已是死到临头了竟还摆谱,非得让老子去亲自请他!哼,等回头到了郑畋那里有他好受的!” 终于,对方来到那间破庙前,见这会儿林言的马确还好好地栓在门口,于是那人忙朝庙中喊道:“喂,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见里面始终无人回应,对方也只得不耐烦地走了进去。 “臭小子,竟然还敢不搭理我!要不是因为上头有令,老子非现在就解决了你!”那人只在心中暗自恨到。 “我说公子,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 那人突然一愣。此时林言正蜷缩在屋中的角落里,但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正从其额上不断渗出。那人忙快步来到林言身旁,随后蹲下来又仔细瞅了瞅对方。 “公子,公子,快醒醒,别睡了!” 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那人只忙又伸手去推了推。而这下他也才发现,原来此刻林言全身正哆嗦得厉害。 “嘶——难不成是这小子病了?” 他赶紧跑回城门,把另一个人也找了过来。而就在查看过对方的情况后,那人只眉头紧锁道: “看来可能是他昨晚受了风寒,所以这才……” “啊?那他到底还能不能走了,要不咱们把他放到马上驮着走?” 对方听后想了想, “唉,算了吧,我看还是先给他弄碗姜汤喝喝,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咱们现在就这样带上他出发,万一等下他真的在半路上死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你我亲自去给那郑畋‘送礼’?” 对方一听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唉,这个臭小子,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非得这时候病!也罢,谁让咱俩还得指望他去替咱们送死呢,那老子就再伺候他一碗姜汤!” 于是乎,二人只开始在那间破庙里忙活起来。直至午后,林言这才也终于慢慢睁开了眼。 “啊,公子,你可算醒了!”其中一人忙假意道。 可林言却并未回答,他只静静地蜷缩着身体,望着对面那还正劈啪作响的火堆,而从其上锅中飘来的阵阵香气更是让他顿时产生出一种幸福与满足感。林言的嘴角微微抖动了几下,他真想让时间永远都定格在这一刻,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很快,刚才的那种感觉便随之消失,重新回到现实中的林言只强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公子,正午已过,您可是已经都在这儿溜溜躺了大半天了,要是再不走,咱们今晚怕是就得摸黑赶路了,要不您看……” 林言自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他忙扶着一侧的矮墙,这才总算是勉强站起身来。 “公子……” “好了,赶快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说完,林言便拖着自己的包袱,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那间破庙。 身后二人正求之不得,遂赶忙收拾好东西跟着跑了出去。而这会儿林言已是牵着他那匹瘦弱的老马,步履蹒跚地先自朝城门走去。 就这样,他们一行也是又继续向西走了一天两宿。终于,这天远处的一座高丘总算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三人随即在林边驻了马。 “公子,您瞅见了吧,前面那座高丘便是龙尾坡了,按照陛下的吩咐,我二人也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那锦盒便有劳公子亲自带去,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二人会一直在此恭候大驾,专待公子从龙尾坡平安归来后,我们便再护送您返回长安。” 言罢,二人忙朝对方拱了拱手,而林言却只冷冷一笑。 “哼,如此便有劳二位在此少待,林言先行一步了。” 说完,林言只头也不回地独自朝龙尾坡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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