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高太尉钧旨拿智深 花和尚嗔怒杀衙内 (第3/3页)
王五向府前守卫说道:“小人王五,有要事前来求见高衙内,万望大哥通报。”府前人见说,当即入去通报。高衙内见报,走出府来。 王五看见高衙内出得府来,当即迎上前去,口中说道:“衙内大人,小人近日又弄到了一只十分健硕的蛐蛐儿,料想此番定能赢衙内你,不知衙内大人可敢与我比试比试?”高衙内见王五如此说,却是不服,“王五,你也休在我高衙内面前卖弄,我那只赛太岁可是天下无敌手,你既说能赢我,待我取了我的赛太岁来与你比试一番。”高衙内回府去取蛐蛐儿,不提。
高衙内取了蛐蛐儿,与王五说道:“你那蛐蛐儿在何处?快带我去,我不信它能胜过我的赛太岁。”王五笑着说道:“衙内莫急,且随小人来。”高衙内跟着王五一路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人烟罕至的地界,高衙内发觉不对头,急忙问道:“王五,此处是何地?你不是说要与我斗蛐蛐儿么?为何将我带来此处?”王五指着前面的一间破败老房子说道:“衙内莫慌,您且看,我的蛐蛐儿就在彼处。”高衙内见说,又跟着王五走了一程,心里只是半信半疑。 眼见得高衙内进了屋子,王五即刻将房门在外牢牢把住。也不知屋内又是如何光景?高衙内进得屋内,只见一胖大和尚提着禅杖,跨着戒刀,坐于堂前,口中说道:“你这小儿便是那甚么高衙内?”这胖大和尚正是鲁智深。依张三之计,由王五将高衙内赚来屋内,智深在屋内等候,待高衙内进得屋来便动手,即刻将高衙内结果。 高衙内见智深生得凶猛,又提着禅杖,跨着戒刀,已自有九分惧他。听得智深发问,高衙内不禁答道:“我正是高衙内,敢问壮士何人?”智深哈哈大笑,说道:“好教你这小儿知道:洒家原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账前提辖官,只因杀的人多,因此情愿出家,五台山来到这里,俗姓鲁,法名智深。你既有此问,洒家告诉你又何妨。到了阴曹地府,不要忘了告诉阎王爷是洒家杀的你。” 高衙内听智深说要杀他,当即跪地求饶,不住地磕头,口中说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不知小人何时何处冒犯了壮士。”“你确是不曾冒犯洒家,你冒犯了洒家的兄弟林教头。”听到智深说起林冲,高衙内也不求饶了,“你既是为林冲而来,此番我必死无疑。那林冲难道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区区一个禁军教头,竟娶了一个恁地美丽的老婆,没有我高衙内,也会有赵衙内、钱衙内、孙衙内。怪只怪他林冲有一个如此美丽的老婆。”听到高衙内此言,智深愈发嗔怒,直抡起禅杖将高衙内搠倒,又掣出戒刀割下高衙内头颅,将其头颅高高悬挂于门前老树上,又去屋外放起一把火将其尸骸连着房屋焚得个干干净净。 屋外众泼皮见此,均上前恭贺道:“恭喜师父替林教头报得大仇!”智深摇了摇头,又问张三,“张家兄弟,洒家已依你计,先劝张教头离开东京,现今他一家已回山东老家去了;又将高衙内这厮也结果了;又有开封府公人董超、薛霸二人尚在,敢问此二人如何处置?”张三说道:“我已探听清楚,此二人因办事不力,已被高太尉寻事发配至北京去了,师父若想找他二人,只怕无缘。” 智深见说,叹道:“算这两个撮鸟运气好。”又转头对王五说道:“王家兄弟,你今既已犯下如此大事,却万万不可回去了。不知你可愿意跟洒家一起远走。”众泼皮一齐答道:“我等得遇师父,如久旱逢甘霖,今师父既要远走,我等愿为师父执鞭坠镫。”智深见说,笑道:“你等若真有此意,这便一起走!”众泼皮又问道:“师父欲往何处去?”“不知晓,走到那里便是那里。”智深回菜园收拾金银细软,众泼皮也各回各家打点行装,一行人出了东京,于路只顾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不在话下。 说太尉府内老都管迟迟不见小衙内回来,发觉不对,急忙派人出去寻找。找了数个时辰,直找到此处,忽发觉不远树上挂着甚么物事。众人走进了看,认出了是高衙内的项上人头,急忙将其取下,飞也似赶回太尉府。老都管见众人回来,却不见高衙内,连忙问道:“你们既然回来了,不知小衙内何在啊?”众人哭告道:“老都管啊,我等未曾找到小衙内的人,只找到了他的头颅。”说罢还将高衙内的项上人头把来与老都管看了。 正巧高太尉与道君皇帝议事毕归来,忽看见高衙内的头颅,大叫一声,昏倒过去,不省人事。 翌日,高太尉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老都管道:“老都管,我儿实已死乎?”老都管哭着说道:“禀太尉大人,小衙内确已死。”高俅愤恨道:“听闻是一个唤作王五的泼皮将我儿赚去,想来这王五必是那鲁智深的同党。我自当拿他归案,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高太尉即刻让人去张贴榜文,画影图形,欲缉拿鲁智深与王五归案,不在话下。 话不絮繁,再表沧州。时遇冬深将近,忽一日,林冲巳牌时分,偶出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林教头,如何却在这里?”林冲回头过来看时,见了那人,有分教: 林冲火烟堆里,争些断送馀生;风雪途中,几被伤残性命。直使宛子城中屯甲马,梁山泊上列旌旗。 毕竟林冲见了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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