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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穿 (第1/2页)

    一切进行得平缓而安静。卡琳没有任何的辩解和挣扎,只是微微地行了个礼,而后就在许冬知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太平静了。以至于许冬知感觉不到分毫尘埃落定的放松,也来不及缅怀自己与这位少女相处的这段时光。

    阿尔弗雷德拍了拍面无表情出卖了自己双胞胎jiejie的格雷,并随手赏了他一块银币,带着还面容恍惚的阿特勒离开了。

    格雷接了赏,站在原地,将他那死水一般的视线投向了许冬知。

    仿佛忽然引燃了黑火的一撮火药。

    “怎么了,还想向我讨赏吗?”

    “您误会了,尼尔斯少爷。”格雷说,“只是卡琳被关了起来,您明天的着装需要由我来准备。如果您已经洗净结束,希望您能移步更衣室,挑选出您明天出席所需的衣装。”

    “谁让你把他们带过来的!”许冬知猛地吼了出来,“我让你这么做了吗!”

    “回尼尔斯少爷的话,没有。”

    “我居然真心以为自己能信任你!”出离的愤怒甚至在一时之间压过了伤口的疼痛,许冬知一瘸一拐地走向格雷,望着对方那张脸上唯一与卡琳不同的地方。

    “你根本不是对我忠心,只是想借着我的手对付卡琳而已。”许冬知揪住对方的衣领,冷冷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公分的青年。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愤怒,这不是个好现象,这是自己在逐渐接受今后将留在此处的事实的征兆,但感情并非人力所能斡旋的东西,至少此刻的许冬知没能有丝毫的收敛。

    “你这个——你们这两个疯子——”声音似乎是从心肺深处迸出的,“你们是同胞姐弟!”

    格雷那双如同老鼠皮毛一般的灰色眼睛眨也不眨,倒映着许冬知近乎狰狞的面孔。

    “这种说法并不严谨,尼尔斯少爷。”他被勒得有些难受,说话的气息也弱了下去,语气却依旧平静,“按照加林大陆的法律,只有拥有同一姓氏的人才能称为‘亲属’,而我和卡琳并没有被赋予姓氏,所以严格来讲……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亲人。”

    “这都什么逻辑!”许冬知怒吼道,“我只问你,她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你又为什么非得干掉她?”

    “我并不想杀了她。”格雷说,“但她确实地想杀了您,而您却在为她的命运感到愤怒。”

    “我不如你所想的那样铁石心肠,是不是反倒让你失望了?”

    “我并没有对您感到失望,当然没有,我并未对您抱有期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失望。或许有人对您抱有期待,将自己的未来、良知,甚至是生命都全部都赌在您身上。但请放心,那个人绝不是我,我永远也不会这么做。”

    许冬知松开了对方的领子。格雷的脖子上尚且留有被领子勒紧的红痕,配上他始终惨白的脸色和无神的双眼,活脱脱一个吊死鬼样。

    “你说的是谁的事?”

    “回少爷的话,这只是一个假设,一个‘或许’存在的人而已。”

    许冬知直觉有疑,而面前的格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示意他该去选衣服了。

    解封大典前的一晚,整个宅邸都充斥着异样的氛围。

    威尔海姆下落不明;空手而归的欧若拉依旧没有得到关于她丈夫的任何信息;阿尔弗雷德沉稳得反常;阿特勒则因为卡琳的事情寝食难安。

    希尔德据说恢复的还不错,但还是根据医嘱在床上休息,许冬知拖着条伤腿也不敢乱动。其他仆人还在外面继续搜寻威尔海姆的下落,只有格雷如鬼屋幽灵那样飘荡在克拉克家族成员之间。

    那个晚上也不知到底有几个人得以入眠。许冬知在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久违地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高数课的老师。

    也不知道是什么混乱的记忆,高数课的陈阿秃布置了作业,他却坐在自己的家里写着作业,他爸在一旁看着,泰勒展开公式还没写全,许老师便开始苦口婆心,让他注意基础的四则运算,不要觉得写出了式子就是结束了……他嫌烦,就换了一科作业写。

    专业课的作业许老师看不懂,他便对着那张虎鲨的PPT深情朗诵,“虎鲨的分类是软骨鱼纲,板鳃亚纲……什么目来着?”

    图片上的动物似乎因为他的卡顿而受到了伤害。一个血口落在了虎鲨的尾鳍上,而后扩大,迅速沾染了整张图片。

    鲜红一片中他看见了卡琳的脸,还有一些自己有些认不出来的人头。

    那些人头便如同萝卜那样自地底冒出来,看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不是“尼尔斯”,而是他的本名“许冬知”。

    叫声越发变大,最后成了一道极其尖锐的惨叫。许冬知自梦中猛地醒来,窗外一束烟花刚好飞到了最高点,在高空炸出了一圈圈的同心圆。

    喧闹的声音自下方传来。许冬知起身,单腿跳到了窗边,将窗户猛地一推。

    窄小的街巷上人头攒动。人群熙攘,所有人都换上了自己最珍贵的干净衣服涌上了街。牲畜被宰杀,现做的灌肠跟肘子的香味压过了经年的海腥味儿,飘荡在整座岛屿。

    锅碗瓢盆被拿出来当作乐器,人声与各种奇妙的器乐和再一起,不堪入耳却又格外动人。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茅草屋顶高歌,对面的女人以尖叫附和,茅草屋顶不堪重荷,男人掉了下去,带着一堆柔软的茅草摔到了地上,歌声却依旧自空洞处传来。

    悠扬的,吵杂的,混乱的兴奋与不加压抑的宣泄随着解封大典的开始达到高潮,如同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那样,被雪吞没的声音在青草地上苏醒。

    许冬知推开房门,克拉克家依旧寂静。

    阿特勒和阿尔弗雷德出席了典礼,格雷随行,希尔德还没恢复过来,欧若拉自昨晚回来后便始终闭门不出,家主下落不明……

    整座宅邸像是从岛上的喧闹声中剥离了出来,兀自停留在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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