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龙鳞（2） (第2/2页)

这一次，我看清了他胸前的密鳞，呈柳叶的形状，渗出来流金般的黏液——而他，慕长庚，也正像野兽一样大口喘息着，几乎湿透的衣衫半挂在身上，银色长发披散下来，不断滴着水，一双血红的眸子里，欲望与杀意并存。

    龙血咒……是龙血咒！

    “慕长庚！慕长庚你清醒一点！！！”我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却更加蛮横地按住我，任凭面颊肿起，然后用留有牙印的手抚过我的锁骨，未干的血迹，全被蹭到我身上。

    我急中生智，伸长了那只没有被控制的手，一点点够向不远处的餐刀。

    “这里被标记的话……”他喃喃自语，指尖和护甲又游走至我的脖颈，呼出的气息烫得吓人。

    “咣当！”餐刀的末端被我压下，挪动了数分，忽又弹起，离我更近了一些。

    “……那这里应该不介意吧？”

    慕长庚话音刚落，我便握住餐刀高高举起，“噗！”地扎进了他的肩头，鲜血登时溅我一脸。

    可怕的是，慕长庚竟像没感觉一样，睁大双眼注视着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既不喊叫也不反抗，仅仅是随着我抽刀的动作晃了一晃。几秒钟后，他肩头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周围的rou如同冬眠初醒的虫般蠕动起来，纷纷爬向那道豁口，不一会儿就将其完全填满，弥合了。

    与之相同，他手上的牙印也在自动愈合！

    这下，该轮到我睁大双眼了——

    所有关于「龙血咒」的记忆在那一刻，统统涌进我的大脑：

    盛满热水的校长室里，药蓠那被击烂的半边脸正迅速愈合……

    盥洗室里，药蓠托起我的手，胸前有一块莲花状的密鳞……

    红瞳，红瞳……尸罗城那一战后，药蓠睁开眼，还是红瞳！

    “莫公子，”药蓠突然靠近，红瞳中映出我受惊的模样，“记住，血脉觉醒之后的混血者只有一处弱点，在这里。”

    说着，他握住我的手，缓缓贴近自己的胸口……

    ……

    慕长庚轻蔑一笑，眼中写满戏谑。

    我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喊道：“花，快开门！”

    慕长庚怔了半秒，我趁机抓过近旁闲置的餐盘，使出全力一把拍在他的胸前——“嘭！”他那些正一舒一张的鳞片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压制了，立刻冒出缕缕青烟，“嗞嗞”声响过后，餐盘背面浮现出一道道鲜明的焦痕。

    “什么？你……”慕长庚一下变了脸，他伸手拿住餐盘的两个角，发狠般想要挪开。

    “「龙血咒」发作时你的新陈代谢会加快，只有通过鳞片的舒张来呼吸，才可以维持半龙的形态。”察觉到他在变弱，我果断反攻，倾尽上半身的力量将餐盘死死压住，同时抱住他的双肩，不给他丝毫抽身的余地——“你掐我脖子的时候，”我接住他如刀的目光，两人越靠越近，“我也是这个感受。”

    “噗通！”一声，慕长庚仰面倒地，双手还妄想推开按下来的餐盘，我随后屈身，跪坐下去，用胳膊肘摁住餐盘的另外两个角，迫使他动弹不得。

    慕长庚张大了嘴，喉咙里“嘶嘶——”不断，晶亮的涎水流至下巴，瞳色变淡，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乱蹬；我的手臂上已有多处烫伤，焦糊味钻入鼻腔，我咬紧牙关，全然不顾……

    “哐当！”门终于开了。

    “族长大人！”一只小狐妖急闯进来，旋即被眼前之景吓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