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知青_第四十节 闫长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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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节 闫长福 (第2/2页)

这四个多月竟是我们的生离死别。

    第二天一早,队里派了马车送我们去火车站,我们要赶到乌兰浩特人民医院,闫长福就死在乌兰浩特的这家医院里了。在马车上,大家七嘴八舌的向我介绍了闫长福生病、死亡的全过程。

    闫长福在大家的心目中是一个很不严肃、喜欢恶作剧的人,所以在他生病初期,他对大家说他不舒服,大家都认为他是在恶作剧,没有人相信他。

    以后他的症状加重了,又被大家认为是天热中暑。以至于他连说话都感到困难时,大家还误以为他是在恶作剧,“别理他,装着玩。”这就是大家的评论。

    也正是这种误解耽误了他的治疗。等把他送到乌兰浩特市里的医院,一切都已经晚了。医生的诊断是:路过性脊髓灰白质炎。一个刚刚18岁(他是52年7月18日的生日)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假如我在,我也许会相信他,可以尽早找队里安排车送他去医院。为此,我感到深深的内疚。

    闫长福是家里的小儿子,只有一个哥哥,还有四个jiejie。哥哥和大姐二姐早已结婚,三姐四姐尚未出嫁,哪里来的三姐夫?

    与大哥的谈话解开了我心中的迷,原来这是三姐的对象。是一个转业军人。在大哥的引荐下,我们相互握握手,他又把从天津带来的香烟递给我一支。

    经过将近一天的长途跋涉,总算到了火车站。火车每天只有一趟,没办法,又得住一晚。转天上午,我们登上火车。又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旅途,乌兰浩特终于到了。

    我们此行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闫长福的哥哥、两个jiejie、那个“姐夫”,以及我的同学们,还有村里的两个医生,不知村里的兽医用什么手段也混进了我们的行列,后来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去乌兰浩特为他家买只猪羔。

    前旗知青办的人安排我们住进了市里最大的“宾馆”——前旗招待所。在那里我们吃了午饭。稍作休息,大家就随同大哥一起来到殡仪馆。

    看到闫长福的骨灰盒,我的心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短短的几个月没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这一盒白骨。作为他的朋友,我连他最后的一面都没见到,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他的那种感觉。欲哭无泪。

    大哥怀里抱着骨灰盒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这是我弟弟。他刻意强调了这个“我”,接着说,他们(指闫长福的jiejie、姐夫)是跟着来玩的,公费旅游。看他们那打扮,像是奔丧来的吗?

    的确,那两位jiejie打扮得花枝招展,打着一把只有在江南才有的洋旱伞,在这里、在乌兰浩特绝对是时髦的东西。尤其是那位二姐,人长得是在他家四个姐妹中最漂亮的,虽说她已经是一个三、四岁女孩的mama,可风韵依旧不减当年。

    目前,她正在闹离婚,一直带着女儿住在娘家,所以跟我也很熟。那时我甚至想过假如她年轻十几岁,我就追她。其实她人很好,至少对我很好。我每次到他家,她总是对我客客气气的。

    她是个公交司机,有时我在公交车上遇到她,总是能够享受到免票的待遇,其实票价才几分钱。我想,她对我有好感可能是源于这样一件事:1966年邢台地震波及到天津,那天我正巧在她家,地震发生时,我第一时间抱起了她的小女儿跑到外边。这一点,就连闫长福都没有做到。那时大家住的都是平房,跑出去很容易。

    回到招待所,大哥就睡了,怀里抱着骨灰盒,眼里含着泪睡了。

    我的同学们又七嘴八舌的跟我讲起闫长福的事情。大胖说:“这里的事情完了,回到村里还有一个人呢。还不知怎么样呢。”

    我知道他指的是付琴,就问他:“她知道了吗?”

    “还没敢告诉她。”大胖说。

    “回去再说吧。”不知是谁这样说。

    “那怎么办呢?也只好回去再说了。”柯华也插嘴道。“这个死了,回去那个别再死了。”

    我心里有点把握,就说:“不会的,不至于吧?”

    连续几天的奔波劳累,我实在是累了,也睡下了。

    一觉醒来,天快黑了。知青办的人来了,招呼我们吃晚饭。晚饭后,大哥问我回家的火车几点开。这里只有两趟驶向南方的火车,今天已经没有车了。大哥失望的看着我,嘴里喃喃的说,我得把长福带回家,我得把长福带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们带着大哥一行人去了火车站,先买了火车票,又把长福遗留下来的行李办理了托运手续,知青办的人也来了。给他们报销了车费等花销,给没给抚恤金我就不知道了。

    回到招待所吃了他们的最后一顿饭,就送他们踏上返程的路了。大哥含着泪挥手与我告别,怀里还紧紧的抱着弟弟的骨灰盒……

    他们走了,大哥是含着眼泪走的。我们也该回去了。大哥他们的火车是向南去的,我们还要向北返回。下了火车,又坐上马车。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付琴的事,都不知等待大家的将会是个什么局面。真正留念闫长福的却没有几人。

    我与大家关心的重点不太一样,我一直怀疑闫长福跟付琴的关系,我坚定地认为那是闫长福的一厢情愿。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整整多半年,我也没有见到闫长福。对此我深感遗憾,虽说他的死与我没有任何责任。

    回到村里,许多人都去了女生宿舍,慰问付琴去了。我没有去,我不认为付琴会有什么举动。我在青年点意外地见到了一封家信,大家说这信已经来了好多天了,是队里的马车从公社带回来的,只是没办法送到包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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