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战记:弯刀与箭痕_第四十三章 大龄青年娶亲记(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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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大龄青年娶亲记(二) (第1/1页)

    经过一番准备,在那场“催婚夜谈”后的第三天清晨,帖木真带着别勒古台和精选出的十名近卫,赶着自家选出的九匹黑脊白马,从曲雕阿兰之地出发,顺怯绿连河而下,向东去往阔涟湖畔的弘吉剌部驻牧地,寻找德薛禅一家的营地。

    至于为何不带合撒儿一起去,则是因为帖木真不在部落中时,还需要一个头脑聪明的自己人代为管理部落,而合撒儿恰好又是他任命的百人长,在诸弟中年龄最长,也最为腹黑有心计,留他在部落之中看家,帖木真离开时才能放心。

    而带上别勒古台则是老妈诃额伦的要求,因为别勒古台虽然没有合撒儿那么聪明,但却气力强健、质朴敢战,对帖木真这个大哥又非常的忠心和崇拜,所以带上他,在危险时,亲兄弟齐上阵,可以有个照应。

    自己走时听老妈说过,他们弘吉剌部因为靠近金朝临潢府边境一带,与汉人、契丹人交往频繁,因而受汉、契丹文化的影响较深,这数十年来,弘吉剌人已然从纯游牧的部族逐渐转变为了半农半牧的部族,因此,德薛禅一家很可能已然过着半农半牧的定居生活了,而不像其他草原部落那样到处游牧。

    老爹也速该当年是在怯绿连河注入阔涟湖(即今呼伦湖)的河口地区与同为注入此湖的兀儿失温河(即今乌尔逊河)之间碰到了德薛禅,并很快跟德薛禅回了他家,也就是那所谓的扯克彻儿山与赤忽儿忽山之间,因此,德薛禅一家很可能还在这一地区驻牧、定居,而自己首要的,就是去往那两山之间的牧场上寻找德薛禅的家了。

    由于不是行军作战,所以帖木真这一路上走的不是很急,此刻他便骑在那匹黄骠马上,一手用那柄鹰头短仗探入后背中挠着痒痒,嗯,不得不说的是,这柄鹰头短仗虽然看着有些年头儿了,但它打造的鹰嘴还是很有几分尖利的,很是适合用来挠痒痒,特别是在这炎炎夏日,草原上蚊虫很多之时。。。

    就是不知道,若是马里丹在天父处聆听福音时,看到自己爱惜异常,每天都要擦几次的鹰头手杖,此刻却被帖木真用作了痒痒挠,他的心中究竟该作何感想?恐怕会哭着喊着求他的天父许他“借尸还魂”,来找帖木真拼命吧?

    至于黄骠马,还是帖木真觉得和这匹马缘分不浅,自己曾骑着它将达尔汉匪帮诱入了树林中,也算和它并肩作战过了,因此,这次出远门儿,就把这匹黄骠马作为了自己常用的坐骑了。

    帖木真一边挠着痒痒,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烈阳,唉,话说这草原上的天气还真是变幻无常啊,别看这会儿热的要死,整的跟到了非洲的撒哈拉沙漠一样,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就是大风大雨骤然来袭,那风势能把你吹的睁不看眼、骑在马上歪了身子,那雨势也让你着实能够体会到眨眼间湿透全身,变成落汤鸡,进而冷的全身发抖的感觉。这绝对是这几日来帖木真赶路途中的切身感受。

    就这样,在炎热的夏日里,帖木真一行历经十数日,长生天护佑,中途在木有遇到类似达尔汉匪帮那样的团伙儿悍匪,算是顺利到达了怯绿连河的下游河口、阔涟湖畔。

    方圆八百里的阔涟湖碧波万顷,当来到它面前时,帖木真觉得,它恰似一面很大的镜子,镶嵌在了东方草原上,给辽阔的大草原增添了迷人的色彩,夏日里,湖畔水草丰美、野花遍地,不时有牧人赶着牛羊、马群逍遥而过,湖面上野鱼纵跃,水鸟低飞,蔚蓝的湖水与蓝天连成一色,朵朵白云在水面上悠然飘荡,风光秀丽,美不胜收。

    “呵,怪不得弘吉剌部有些人选择了定居生活呢,这要搁我有这么好的环境,我也定居不走了啊。”帖木真驻马湖畔,摇头感叹了一声。

    这东方草原(即今呼伦贝尔草原)的环境,比起三河之源的草原来,确实优越了太多了呢。

    但终究,帖木真没有在湖畔过多停留,而是继续沿湖往东,开始去往那两山之间的牧场。

    越往东走,东方草原的美景就越发显现出来,这里有无数的河流纵横交错,数不清的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散布其间,为这片大草原和这里的部族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因而这里绝对称得上是水草异常丰美。

    帖木真目光所及,碧草绿浪,微风一吹,草浪滚滚,碱草、针茅、苜蓿、冰草等上百种不同的有着丰富营养的牧草遍布期间,极大的满足了畜群的牧养,而背靠哈剌温山岭(今大兴安岭),又使这片草原木材资源丰厚,茫茫的森林草原带亦遥遥可见。

    但这里也不仅是弘吉剌部的天堂,也同样还是塔塔儿、合答斤、撒勒只兀惕等部的牧场,他们相互之间时战时和,共同据有着这片东方的辽阔草原。

    塔塔儿人可是蒙古人的宿敌,不行,我得加快速度寻找了,别到时候老婆没娶到,先和塔塔儿人干起来了。帖木真暗暗想到。

    在往东走了一天后的清晨,他们遇到了一个蒙古合答斤部的牧羊人,并从他那里问出了去往德薛禅家的路线。帖木真大喜,遂按照那牧羊人的指点,开始径直往德薛禅家赶去。

    当炎热的正午到来时,帖木真所带马队的饮用水快要喝完了,于是,帖木真让别勒古台领着十个近卫,自去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打水,顺便给连续跑了三日的马也稍稍饮些河水,而他自己则带着弓箭徒步的慢慢往前走着,他要看看,能否为大伙儿猎到几只野兔、野鸡啥的,好今晚烤了吃。

    当帖木真一个人拿着弓箭,在绿浪滚滚的草原上仔细向前搜寻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轻缓的飘入了他的耳中。

    笛声婉转悠扬、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一条涓涓细流在身前流过,婉转清脆、轻吟浅唱,又如这天然的草原美景,无需铅华雕饰、清新自然,可谓绵延回响,飘过耳间、漫溢心间,令人沉迷。

    微风吹过,在秀丽辽阔的草原上,伴着笛声,帖木真不经轻轻闭上了双眼,他的双臂缓缓张开,手中的弓箭悄然滑落,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随风轻扬,布袍的袖口微微摆荡,这一刻,他陷入了这笛声之中,因为这笛声让他的心绪悠然间变得平和了起来。

    他的脑中不断的有画面闪现,前世的安逸,来到草原后独居荒野、雪夜杀狼、被泰赤乌人擒拿、历经艰辛的逃亡、家人团聚、血战悍匪,一切的一切匆匆而过,最终,这些画面在笛声中都像飞灰一样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洁白,这一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笛声在不经意间,将他这近两年来的暴力杀戮、狼狈不堪所积累的潜藏的阴暗情绪消弭于无形了,若是这些情绪一旦在将来爆发出来,说不定又会让他犯下怎样的错误呢。

    他要感谢这吹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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