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赐福 (第3/3页)
因造物之主所在御间毫无放肆,或许扭曲折叠,但中湮灭罢。
然而真见之所闻,然而真见之所得。 呢喃低语细碎于耳旁。 蠕动黑暗朦胧于视中。 于是我唱诵。不曾受过训练或认知,这是烙印在灵魂中的颂词。 彼等行至,我等拜服。 亘远久岁之难溯极历,即使是死亡亦会在漫长的时间中被消磨殆尽。 彼等行至,我等拜服。 依往恒难,旧日长存。 神触延蔓,尊召诲诲。 在那无尽的神国,羔羊们永远虔诚而谦卑的传唱。 为彼等降临奠下坚磐的基石,为彼等传颂谱下流远的祷辞。 漆黑混沌久远而深知,彼等长存过去,彼等长存现在,彼等长存未来。 彼之所行深邃太远,彼之所行悠至源初,彼之所行近在咫殊。 彼不是现实过往未来之身,彼不是真实虚拟矛盾之惘,彼不是秩序混沌两面之尊。 彼却是现实过往未来之身,彼却是真实虚拟矛盾之惘,彼却是秩序混沌两面之尊。 太古幽深蔑等世间诸般物事,一念时空皆为可曲之玩物。 寰宇三柱造化万界所存具象,一瞥概念皆为腐朽之焦土。 远空无垠星河璀璨,那太古源初之黑暗将永远比光明更加闪耀。 宙邃孽存深渊灿烂,那万物归一之混沌将永远比概念更加具象。 伟大存在。 在宫殿无上沉寂的伟大存在啊,在彼见不可得知的禁忌十分肆无忌惮的亵渎那些教士的所谓伟大的伦的信仰。 于是我惊恐,震撼那自我灵魂口中脱出的亵渎不详之语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那是欣喜若狂,神智所谓早已可抛舍弃。 迷妄像是碎裂的镜片,每一片都带着繁奥的魔力的光,那些光影之中透露出只要轻轻一瞥就能让哪怕一个傻子吓死的可怖之物。其中现知任何物理法则都不过是笑话——在那长存不灭的源初,黑暗比以往都还要深邃而明亮,混乱比秩序还要更加具象而破碎。 我不禁想起某些记录在古老书籍之中的黑暗传说。在密斯克布索罗大学的藏书馆中,我曾翻阅过一本禁忌而亵渎的魔导书。 那是一本由人皮做封的邪恶书籍——《赞卡密托笔记》——当中无数可怖扭曲的信息仅仅一丝便能叫哪怕一个不知恐惧的傻子发疯发狂。 在里面我惊恐而好奇的阅读了不应被世人所知晓的知识。其中最令我深深在意、此时脑海中最为清晰的便是那无数寰宇和世界的造物主,匍匐蜿蜒于王庭之上的伟大的宏壮的黑暗的光芒的扭曲的正直的混沌的一无是处的无所不能的不可窥知不可探求不可寻觅不可言论的万物的主ù■йд○κκρο▼。 尖细锐利且单调的声音呕哑嘈杂,带着令人着魔的诡异,我突兀明白,那大群毫无心智的、充满腕足的、亦或是其他特征的笛者,从那长笛中传出的是无尽寰宇诡变莫名的规律。 疯狂扭曲着毫无价值不可一世肮脏自大的所谓人类的理智。 然而那些大抵是不再重要了的。 我看见的无数笛手与歌者,像是星辰般繁多。那里还有一位跳动扭曲邪晕的舞者,骇人离奇的躯壳中充斥着有毒的邪恶与恐惧,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的死亡与寒厉。 毋需惊恐,毋需害怕。 你瞧,那是■□■□□,一位尊敬的舞者,自亘古太远到足以磨灭死亡与时间的、便是那些比人类还要超前千万年的文明也无法追溯的时代起就舞蹈,从今往后也将一直舞蹈。 牠突然出现,告知我这些——我看清了牠的脸,依旧那么美丽与甜蜜——牠附在我耳边轻轻低呓,芬芳的吐息让我差点醉倒在鼾蜜甜迷的美梦里。 银与灰的呢喃轻轻回响。 于是我们终于相遇——于是我们终于结伴。牠带着我遨游深邃与神秘的寰宇,探寻未知而古老的道径,向我介绍无数人类永远无法知晓、也永远不能知晓的禁忌怪诞的知识。 时间快到了。 药物带来的睡眠不自然,但很管用——药效快过了——我心中有莫名的预感。 我心中生起一股没来由的冲动,似乎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留下,便无法再回到这里。 于是我向牠哭泣——于是我向牠祈求。 灰色的联系将我与祂牵绊,银色的登阶迎来我与祂的羁结。 于是牠抚摸我,一如神明慈爱宠溺信徒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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