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旁听生_它,居然在看着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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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居然在看着我 (第1/1页)

    莲蓬上最后一片荷花跌落在湖面上,静静地漂了没几分钟,就被水里一群肥胖的锦鲤推着来回打转,或被拂过的秋风吹起,落回湖面时砸在其中一只胖头锦鲤的嘴上。鱼儿被逗的争相扑腾着荷花,壮硕的身体偶尔撞在荷叶茎上,使得荷叶不情不愿的左右摆摆,那秋风还在挑拨着荷花。我在湖边盯着这风看了好久,它不是应该先吹到荷叶再翻起荷花的么?

    “柏岳,当心昏倒了栽进湖里!”柏琳阴阳怪气的站在小殿窗口对我喊道,柏岑和柏岚在一旁吃吃地偷笑着,活脱脱两只没有毛的猴子围着一只骄傲的孔雀。这是我被他们嘲笑的第55天。

    那天,我最终是被柏岩从大师傅住所背回房间的,自此,他们每每见了我都要说一番这样的话。叫他们认为当时的我是高兴的昏了头,都好过知道我是因为害怕丢脸而不敢睁开的眼睛。平台上的座谈会,是目前为止,我最好的回忆了。但是,座谈会之后的日子,确实无比难熬,除了要忍受他们的嘲笑,还有自己对自己的怀疑,是不是身体或者心理上出了问题,会觉得风有生命。这两月那妖风没再袭击我,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观察它,我发现它居然会冲蝶、拱树叶、吹了雨水在墙上画画。这会儿,又在逗鱼。

    这话说与谁听,怕是都不会信。

    不过有一点是我喜闻乐见的,就是座谈会之后,柏峻对我们仨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偶尔会跟着柏莹或者柏屹,黑着脸到厨房里来讨好吃的,听师傅讲上一段故事再走。其实,细细说来,我们十六个都算是师傅带大的,大师傅像是一家之主,主管着孩子们的教育,师傅则在生活上对我们多加照拂,衣食住行样样都是师傅亲手置办。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生日宴了,一想到下山历炼,我的心情就越发沉重。二师兄柏峰说他从书上看到,历年来修士们下山游历,总会寻的稀世法宝、古经名典、上品坐骑;倘若有幸碰到上古凶兽,与它斗上一斗,修为必定大涨。我虽说不知道有些什么上古凶兽,但也晓得,柏岚老跟影子村的狗打架,没见的比狗厉害到哪去。又是本不靠谱的书,怕不是从柏珊那里拿来的。

    我自是不怕碰上什么上古凶兽,无非就是两腿一蹬的事。就是不晓得此番跟着下山历炼的目的何在,他们是为了达到筑基期,我是为何呢?找到一把上品锅铲?还是稀世法锅?总不能是本菜谱吧?

    不知大师傅究竟何意。

    这件事像是块千斤重的石头,压的我几日喘不上气来,总想着寻个由头,留在山上陪着师傅,但又好奇外面的四方大陆,虽然好多信息能从手机上查到,但四方大陆绝大多数地方是无人居住的,那里也是手机里的盲区,柏峰说的稀世法宝、古经名典、上品坐骑,多半出自那里,自然盲区深处保不齐有些什么奇珍走兽。上古凶兽就有点胡扯了,要真有,大师傅那么好的本事,身边怎会一只都没有。

    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我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今年的生日宴有柏瑶、柏瑜和柏莹跟着帮忙,菜色倒是新颖不少,再加上大师傅贡献出了自己多年私藏的果酿,不一会儿席间就只剩下些残羹了,气氛却丝毫未减。

    豁大的小殿,日常用来温书写字的几案,条条首尾相接两两相并,组成长方形的席桌置于小殿中央,十六个孩子安坐在长席两旁,果酿不是很醉人,但作为第一次尝试的孩子们来说,还能坐在原处实属不易,坐我对面的柏屹双眼渐渐迷离,身边散了不下十个酒壶,这小子明显心里有事啊,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人只是垂头不语。

    大师傅坐在席首,着一身蔲梢色常服,手持一樽好似永远不会空的白玉酒壶,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酒,不同于之前的惜字如金,开席到现在,已经叮嘱我们好几句了。

    也是这顿饭,叫我搞明白了下山历炼意味着什么。

    历炼期为三年,我们会踏上大师傅精心安排的路线,这期间经历了什么都需要记录在册,待三年期限一到,无论线路进行到何处,都需立刻回山。如若未按期报道,便按照凶多吉少处理,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大师傅却没有明示。三年的旦夕祸福,全凭各自本事,好在我们十五个,可以分成三组,队友是谁就看明天一早的抽签了。

    柏琼说自己无意修炼,便向大师傅请命,留在门内帮着料理琐事,大师傅倒是欣然应允了,此后席间不时有人想效仿于她,都以失败告终。这其中就有似醉非醉的柏屹,大师傅对他的所有举动,一如既往地视而不见。

    待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大师傅一个挥手,十几个人转而现身在悬崖的平台上,微醉的嬉笑打闹活泼异常,醉酒的横七竖八散坐在一旁。今夜的月色比那日座谈会还要清冷,浓雾好似更浓了些,大师傅转转手指,山崖下传来的空鸣声逐渐变得有了节奏,簌簌声旋而升空,咚咚声铺于云层,高亢的稀疏落在平台上,扬起茫茫浓雾。一首古意盎然的乐曲,复杂又悠长,十几个少年置身于这些复杂的音节中,呆望着浓雾拖尾轻舞,酒似醒了大半。柏瑜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笛放在嘴边,清脆的笛声缓缓切入平和的音律,轻声附和着。

    柏琳携了几位师姐飘然移至平台中央,伴着乐曲,飞起罗袖,以右足为点,身躯随之旋转,衣袂飘飞,周身卷起丝丝薄雾,柔美的手势婉转流连,脚步轻盈,脚下生莲,翩如云中的蝴蝶,大师傅手掌转出一团紫气,猛地打向空中,一缕缕紫色流光从云间翻涌而下,衬的平台朦胧缥缈,起舞中的师姐们个个犹如雾中繁花。这我更不想去历什么炼了。

    柏琼坐在师傅身边,举着手机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师傅望着酒后的大家,眼眶略微有些湿润,可能是想到自己带大的孩子们,就要出去游学了,一时心里不舍。我也不舍,万分不不舍。

    一曲舞罢,意犹未尽的大家,悻悻然相继离开平台。大师傅早就不见了踪影,好似也不在房间内。柏屹抱着扶手坐在平台边,一双腿耷拉在悬崖上,不愿离去。我怕这小子一骨碌滚下山,便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挨着他坐下。瞅着柏屹半睁着的双眼眨都不会眨了,眼神涣散,嘴里念念有词的说:“先生,你要……呜噜呜噜呜噜……”

    “先生,你不要……呜噜呜噜呜噜……”

    “等我……呜噜呜噜呜噜……”

    听的我莫名其妙,一想到要在平台上看日出,我就不由自主得叹了口气,突然一团紫雾漂浮在我眼前停住,依稀可以辨认,紫雾中包裹着两颗小闪电,不对,这是那团紫雾的眼睛,这家伙居然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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