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游当山大王的日子_附录【西游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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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西游记】 (第1/4页)

    且说他三众,在路餐风宿水,带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

    但见那:

    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

    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出现。

    那日正行时,忽然天晚,又见山路旁边,有一村舍。

    三藏道:“悟空,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

    八戒道:“说得是,我老猪也有些饿了,且到人家化些斋吃,有力气,好挑行李。”

    行者道:“这个恋家鬼!你离了家几日,就生报怨!”

    八戒道:“哥啊,似不得你这喝风呵烟的人。我从跟了师父这几日,长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三藏闻之道:“悟能,你若是在家心重呵,不是个出家的了,你还回去罢。”

    那呆子慌得跪下道:“师父,你莫听师兄之言。他有些赃埋人。我不曾报怨甚的,他就说我报怨。我是个直肠的痴汉,我说道肚内饥了,好寻个人家化斋,他就骂我是恋家鬼。师父啊,我受了菩萨的戒行,又承师父怜悯,情愿要伏侍师父往西天去,誓无退悔。这叫做‘恨苦修行’。怎的说不是出家的话!”

    三藏道:“既是如此,你且起来。”

    那呆子纵身跳起,口里絮絮叨叨的,挑着担子,只得死心塌地,跟着前来。

    早到了路旁人家门首。

    三藏下马,行者接了缰绳,八戒歇了行李,都伫立绿荫之下。

    三藏拄着九环锡杖,按按藤缠篾织斗篷,先奔门前,只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嘤嘤的念佛。

    三藏不敢高言,慢慢的叫一声“施主,问讯了。”

    那老者一骨鲁跳将起来,忙敛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那方来的?到我寒门何故?”

    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那老儿摆手摇头道:“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三藏口中不语,意下沉吟:“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那得有经?”……腼腆难言,半晌不答。

    却说行者素性凶顽,忍不住,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们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厌钝的话虎唬我。十分你家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那老者扯住三藏道:“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行者笑道:“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似那俊刮些儿的,叫做中看不中吃。想我老孙虽小,颇结实,皮裹一团筋哩。”

    那老者道:“你想必有些手段。”

    行者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

    老者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

    行者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居住。自小儿学做妖怪,称名悟空。凭本事,挣了一个齐天大圣。只因不受天禄,大反天宫,惹了一场灾愆。如今脱难消灾,转拜沙门,前求正果,保我这唐朝驾下的师父,上西天拜佛走遭,怕什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我老孙也捉得怪,降得魔。伏虎擒龙,踢天弄井,都晓得些儿。倘若府上有什么丢砖打瓦,锅叫门开,老孙便能安镇。”

    那老儿听得这篇言语,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

    行者道:“你儿子便是熟嘴!我这些时,只因跟我师父走路辛苦,还懒说话哩。”

    那老儿道:“若是你不辛苦,不懒说话,好道活活的聒杀我!你既有这样手段,西方也还去得,去得。你一行几众?请至茅舍里安宿。”

    三藏道:“多蒙老施主不叱之恩。我一行三众。”

    老者道:“那一众在那里?”

    行者指着道:“这老儿眼花,那绿荫下站的不是?”

    老儿果然眼花,忽抬头细看,一见八戒这般嘴脸,就唬得一步一跌,往屋里乱跑,只叫:“关门!关门!妖怪来了!”

    行者赶上扯住道:“老儿莫怕,他不是妖怪,是我师弟。”

    老者战兢兢的道:“好!好!好!一个丑似一个的和尚!”

    八戒上前道:“老官儿,你若以相貌取人,干净差了。我们丑自丑,却都有用。”

    那老者正在门前与三个和尚相讲,只见那庄南边有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个老mama,三四个小男女,敛衣赤脚,插秧而回。

    他们看见一匹白马,一担行李,都在他家门首喧哗,不知是甚来历,都一拥上前问道:“做什么的?”

    八戒调过头来,把耳朵摆了几摆,长嘴伸了一伸,吓得那些人东倒西歪,乱跄乱跌。

    八戒此举慌得那三藏满口招呼道:“莫怕!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取经的和尚。”

    那老儿才出了门,搀着mama道:“婆婆起来,少要惊恐。这师父,是唐朝来的,只是他徒弟脸嘴丑些,却也山恶人善。带男女们家去。”

    那mama才扯着老儿,二少年领着儿女进去。

    三藏却坐在他门楼里竹床之上,埋怨道:“徒弟呀,你两个相貌既丑,言语又粗,把这一家儿吓得七损八伤,都替我身造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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