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太微_第二十三章 射覆无物 天人法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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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射覆无物 天人法器 (第2/2页)

不可取,秉持自心才是正道。”

    顾秋月点了点头,便随大先生往草庐而去。

    草庐共有四间,居首第一间便是丘先生当年所居。当然八百年来,几乎每年都要重新修缮几次,但是外形却一直还是沿用当年丘先生所筑的样子。

    来到草庐门口,当先便是一副对联“至圣无域泽天下,盛德有范垂人间”,横批为“万世师表”。这副对联是丘先生襄助后齐光祖再续齐朝天下后,隐居学府讲学授徒时,后齐光祖在丘先生生辰之时所赠,一直流传至今。

    推门进去以后,里面只有竹床一张,供桌一张,其他各种物品都已不再。而供桌之上,没有旁物,唯有戒尺一把。顾秋月心知,这把戒尺便是丘先生法意所在。她出身于太微,也知道诸位天人宗师,所留法意凭证未必都相同。

    大宗师之辈若想留存法意,都是自画法相,再于旁边留字,是为凭证。而天人武者,却可以将法意留于器物之中,后人得此,既能得传法意,也能御使法器以抗敌。手中能持法器的大宗师,其实力是普通大宗师难以企及的。太微门中五位天人师祖,也俱都是留下法器传承。

    顾秋月在太微门之时,也曾观过玄微祖师留下的玄微印与流云祖师留下的流云剑,自然知道如何观看天人法意。她走上前去,一手放在戒尺之上,突然心神一震,脑中顿时出现一道人影。这道人影衣着朴素,两鬓斑白,手持戒尺,目视前方,悠悠一叹,仿佛在感叹礼教难施,又是在感叹众生苦难。顾秋月突然想到一句话:“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未由也已。”此言虽是丘先生一位弟子所留,但是她也深以为然。

    出了丘先生草庐,顾秋月又冲草庐行了一礼,便向旁边草庐而去。

    第二间与第三间草庐分别是张学士和朱圣人的,张学士通百家之道,曾于庙堂之上位列人臣之极,为人好学,虽是三公之尊致仕,世间还是以学士称之。朱圣人倒是学丘先生之道,不过丘先生之道,世易时移,几百年下来,变化太大,分为种种学说。朱圣人以后齐一位董姓官员的天人感应学说为基石,创出气理之说,而后为学府主流学说。其他要么被沦为邪说,要么被沦为末学。

    当时张学士与朱圣人同时在世,张学士主张百家之说都应传授,而朱圣人却道那些学说于礼教无用,不需传授。两人曾数次争论学府该如何授学,都无疾而终,甚至学府都已分裂之虞。不过当时屡有天人相争,两人需要一致对外,故此事就暂时搁下了。直到后来,太微门玉霄真人北上,两人一齐战死云岭,也就没什么可争的了。

    不过自两人死后,学府虽没有分裂,但是张学士之论却终究没有敌过朱圣人。不过三四十年,学府之中,文士俱是以朱学自居。而后虽有老夫子成就天人,开始恢复学府当初授学百家的状况,但是朱学门人还是当世主流,他也无可奈何。

    顾秋月只是在两尊草庐门口驻足片刻,也没有进去,便朝第四尊草庐而去。她虽然修为尚不如萧离,但是心中太微门弟子的傲气确实比萧离更甚。同萧离一样,她也是从小在天连山长大,父母师尊都是太微高层,对于这两位被玉霄祖师所斩的天人,她也不想过去观其法意。

    学府众位宗师见此情况,一个个心中滋味难言,甚至有几位先生脸上都现怒气。不料旁边二先生说道:“技不如人,又能奈何?夫子也曾言,只望我辈来日有人能斩杀太微天人,一雪前耻。”

    萧离闻言,微微一笑:“到底是谁斩谁,还未可知。我太微中人,从不弱于人。”

    第四间草庐便是当今老夫子所留,庐上仅有两个大字,穷庐。写的虽是“穷庐”二字,但是其字迹纵横捭阖,倒是“穹庐”的气势。

    老夫子乃是几十年前才成就的天人,也是两百年前天人盛世之后唯一成就的天人。他甚少出手,成就天人后唯一一场众人所知的战斗便是,满月入京师,斩尽敌寇头。他一夜之间,杀尽窃据中原几十年的蛮族皇室大臣,为后来大周崛起奠定盛世之基。

    对于这位老夫子,顾秋月也是心向往之。其人虽也是学的丘先生之道,却不像朱圣人一般,妄言天理,以天理限人心。老夫子却是以人心衍天理,使人心得有舒展之地。

    顾秋月推门而入,里面空空如也,仅一张供桌置于其中。桌上也就是放着一面铜镜,镜面无光无尘。她走上前去,拿起铜镜,发现镜背有一个“心”字,“心”字周围,是四句话,似诗非诗,反而像是谶语,上面写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她沉入心神,脑中显现的是一个青须老者,对月长叹,良久放声大笑,笑声之中,仿佛智珠在握,世事洞悉。顾秋月想起萧离曾经给她讲过的一句话:“即心即道。”用到这位老夫子身上,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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