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与星河_031// 银海就是银行下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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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1// 银海就是银行下海 (第1/2页)

    高云轩虽然身量不高,但极具官品。此刻他一双怒目有如牛眼,两条恶眉如鸟翅竖立,眉眼间都在喷火,一般人都受不了他这么大的喷头。见高云轩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李非心里十分窝火。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反抗情绪,用软中带硬的口气说,这点小事,我只是帮忙而已。根本没想从中赚什么钱!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高云轩怒气难消地嗫嚅着。李非听得明白,又不便发作,只有忍气吞声。两个人一人端着一张涨红的猪头脸,隔着桌子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站着。多少钱?高云轩扒动桌子上的预算书嫌恶地问道。三万。李非回答说。李非本想说预算书上写着,你自己不知道看?但转念一想,算了,没必要跟他计较。高云轩是准备跟李非砍预算的。对于管金山要做的事,他不能挡,也挡不住。但砍预算是他的权力。而李非当着管金山说的是五万,报来的却是三万。这是高云轩没有想到的。设计方案变动没有?高云轩问。没有。李非回答说。谁来施工?我。高云轩瞟李非一眼:你是做工程的?骗子!我看你这个样子,就不是一个做工程的。高云轩在心里咒道。我是做酒店的。李非说。酒店——哪个酒店?香水星河酒店。商业局搞的那个?听说是香水星河酒店的,高云轩声音一下子变了调。对香州市的企业,高云轩暗自做过调查。哪些是优良的,哪些是有前途的,大致有个了解。其中在建的香水星河酒店,是他非常看好的。他问:香水星河酒店不是李非在做吗?我就是李非。高云轩无不惊讶地看过来:你就是李非?高云轩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用开水烫了一遍又一遍,准备给李非沏茶。你习惯喝什么茶?高云轩的柜子里有好几种茶。李非说,我不习惯喝茶。白开水就行。高云轩把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中间,跟李非说了声请坐。李非按照水杯的定位,坐在了中间的沙发上。而这时他看见高云轩并没有坐到他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去,而是端了自己的专用茶杯,在旁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李非连忙起身让座,说高行长你到这边来。高云轩抬手压了压,说一样一样。李非见高云轩不愿换坐,只有连人带杯子一起移向高云轩的一侧。香州商场也是你在管?高云轩说。是的。李非回答说。酒店什么时候开业?想争取在年底。香州的宾馆饭店业太落后,早该建一个像样的了。聊起酒店,被高云轩搞得心烦意乱的李非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把香水星河酒店的中央空调,全天热水,双乘电梯,国际电话,闭路电视,安防监控等等设备设施如数家珍,细说了一遍;又把全员合同制;外出培训计划;四级垂直管理等等吹了一通。两个人开心地聊着,一个夸夸其谈;一个听得津津有味。说到末尾,李非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尽管这声音轻若虚无,还是被细心的高云轩捕获。叹什么气?高云轩见李非艰难地一笑,欲说不能的样子,说我知道。李非见高云轩面露讪笑,说高行长你知道什么?高云轩说,一个字:钱;两个字:差钱。李非这才苦涩地笑开。管行长是什么意见?高云轩问。李非感觉高云轩这种问话不合适。你是副行长,管行长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他说:找他几个月了,总是说行里没有钱。你和管行长是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关系。管行长以前做过我们商业局的局长。管行长工作过的地方多,这个不算什么。是的,不然搞屋顶花园这种事我怎么会揽在手上。不是为了跟管行长拉近关系,我哪里有时间搞这种事。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高云轩盯着李非那张清瘦的脸,不免心生恻隐。他问:中商银行给了你们多少钱?五百万。还差多少钱?李非想了想说,六百万。高云轩笑:跟我说实话。我说的是实话。李非说。高云轩摇头:香水星河酒店做到开业,不要一千万,至少也还要八百万。李非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做到酒店开业还需要多少钱,李非心里不是不清楚。他不敢讲真话,他怕把银行吓住。李非再看高云轩,感觉此人精明,与一般搞行政出生的人似有不同。行里是不是真的没钱?李非问高云轩。高云轩说,存款六七千万,贷款两个多亿。你说是有钱还是没钱?李非不懂,傻巴巴地望着高云轩:有钱?见高云轩摇头。又说:没钱?见高云轩还是摇头。李非搞糊涂了:你说没钱吧?六七千万的存款能贷出去两个多亿;你说有钱吧?管行长每次都说没钱。这些让自己闹心的事高云轩真不想多说。贷出去的两个多亿百分之八十已经成了不良资产。上梁不正下梁歪,管金山在香州支行大搞关系贷,人情贷,下面的人也跟着浑水摸鱼。在无抵押,无担保,甚至无审批的情况下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放款。少则一二十万元,多则上百万元。只管贷出,不管收回。在许多人眼里,香州支行就是一台提款机。不提白不提。下面一个乡镇企业,在行里有五百万的逾期贷款。信贷员多次催收无果。企业的厂长上门,送给管金山一块走私进口手表。他一高兴,不但不要还贷,还又给这家企业追加了二十万元的贷款。想起这些窝心事,高云轩气得只差吐血。高云轩调到香州支行后,省行明确他为二把手。管金山让他分管机关和存款。前不久,行里新成立了一个公司,取名为银海。抬轿子的人说,老板叫金山,公司叫银海,银海是金山的儿。管金山纠正说,什么儿啊孙的,银海就是银行下海,什么赚钱干什么。管金山抬举高云轩:你当过局长,管过企业,你来做银海公司的总经理。高云轩心里明白:管金山这样做是为了把自己排挤在银行本业之外。尽管高云轩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乐意的样子。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老管你再怎么作恶,毕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在这位子上你还能干几天?而自己年轻,年轻就是本钱。我用不着跟你计较。管金山阅人无数,高云轩心里那点小九九,早已心知肚明。省行领导来香州支行检查工作,对管金山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这让高云轩十分费解:怎么可能这样!有人告诉他,管行长跟省行一把手的关系特别好。省行领导走后,管金山在全行干部会上郑重宣布:我的任期还有一千天。一千天!三年?高云轩以为不是自己听错,就是管金山说错。听到有人向管金山祝贺,为管金山唱赞歌,再看看管金山志满意得的样子,才知道一点没错。管金山说,我本来想提前退下来,好让年轻的同志接班。但省行领导不同意。说到这里他拿眼睛瞟了高云轩一眼。引得大家都向高云轩看过去。搞得高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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