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将死不活 (第2/2页)
跟前,实心的腰骨笔直,官阶虽然低了一些,可谁也没有把他当柱子似的忽略。 “实主事当真年轻有为。”阿史那社尔与翁婿二人见礼,目光落在实心的身上,眼里全是赞赏之色。“待我归京,这里的一切有劳二位cao持了。” 一应接风洗尘歌酒助兴不在话下,却有斥候来报:“大总管容禀,城北一百五十里有龟兹兵马集结,真在朝伊逻卢城靠近。” 契苾何力一掌拍桌案上,用带着口音的洛语大骂:“好啊,这些龟兹孙子总算能硬气一会!” “可探得主将是何人?”阿史那社尔问。 “领兵的是龟兹国相那利。” “那利?不是要献城投诚的吗?怎么领兵与我们对着来?”契苾何力挠了挠头。 王大将道:“听说当日便是李都护的那位红颜知己引荐那利,倒叫他们的jianian计得逞把命也留在了伊逻卢城。” “如此恶妇,还放她在城外与恶贼相投去!我这便将恶妇拿下,用她的血祭奠李都护!”巢将军说着便要动身,倒让实心给拦住。 “阿耆王女闻知李都护身亡后便疯疯癫癫,你我皆亲眼所见不可为虚假,想来她也是受人欺瞒当了棋子。实某斗胆,还想请诸位将军容她守在李都护坟前赎罪。” 阿史那社尔挥手:“我们都是七尺男儿,犯不着与一名女子为难。可李都护不能白白送命,诸位可愿与我替李都护出这口气?” “末将愿替李都护报仇!”在座诸将莫不高声回应,一时间士气高涨,摩拳擦掌声四起。
城外五十里,龟兹国相那利在一万余各处龟兹散兵的簇拥下向着伊逻卢城再次奔来。 “瞧瞧,瞧瞧,诃黎布失毕的兵遇上周军只会节节败退,但我们国相的兵却能叫周国的安西都护兵败身死。”将士们充满了士气,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手上沾染过人血,已经体会过杀戮的快感,面对敌军再不是软蛋般的害怕。 “伊逻卢城里只有三四千周军,我们两倍于他们,把他们给灭了,抢周人的粮草。”一个龟兹将士大声嚷嚷,四周都是附和他的士兵。 那利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高昂士气,又瞧了瞧从北地突厥人讨来的粮草,恨不得伊逻卢城就在眼前。只是他们为了不让城里的周军有所防范,一直没有派出探马打听城里的动向,自然不晓得阿史拿社尔的十万联军已经回师伊逻卢城。 经过上回突袭的经验,龟兹人对黑夜里的偷袭越来越得心应手。他们瞧准了周军营帐的位置,悄声摸黑靠近,在将官的暗语令下,一股脑地朝灯火明灭不定的周营里万箭齐发。 可奇怪的是,周营里静悄悄的,上万箭矢落在里头仿佛沉入了海里。那利顿感不妙,立即下令原路撤退。可这回他们犹如掉入了陷阱里的困兽,无论怎么奋力也爬不出来。拿一片漆黑的夜里,龟兹人的两翼与后方不知何时被大批的人马所包围,待要撤退的时候,这些人马便撒开了步子如离弦的弓矢般向龟兹人扫去。一鼓作气要偷袭的龟兹人摸了个空,反倒让周人给伏击,顿时间乱作一团,节节溃败。 “国相你快走,这是周人设下的陷阱。”龟兹将领把那利挡在身后,紧着便身体一歪倒在地上。 死忙来得太快太近,那利不能相信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却叫他突然掉进了万丈深渊。他咬了咬牙,夺过一匹马便回头往远处撒腿跑。他熟悉伊逻卢城附近一带,即使在黑夜里也知道哪条路哪个方向适合逃跑藏匿。在那利觉得已经逃到了安全地带的时候,座下的跑马突然一顿嘶鸣不肯再朝前走。 那利疑惑地看向前方,冷月如炼铺撒一地,一个人形黑影出现在他不远的前方。座马局促不安地刨脚,那利大喊:“前方何人?” 对方没有回答,座马却挣扎着把那利摔地上,吭哧吭哧地独自逃去。那利还没从地上爬起,却叫一只手给捏住了项脖子。好大的臂力啊,单手已能将他举起,只可惜背着月光看不清对方的脸面,那利进气的少出气的多,只觉得对方的手又冷又硬,无论怎样使劲也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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