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欢乐谷及其他 (第2/2页)
清真涮rou闻名的老字号饭馆门口还是排起了队。 不过还好,人还没有太多。再说,不等会儿也跟少点什么似的。 这里基本上每天都排队,特别是节假日、“晚高峰”,前面几十个号,等一两个小时是常态。 排队的人太多时,店家还会往附近的分店分流食客,不愿久等或对“总店”不那么执着的人也就去那边了。 我们自然是要在总店吃的,毕竟,吃什么很重要,在哪儿吃也很重要。而且,谁知道味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区别呢。 他们家的装修、陈设、人员都是典型的老BJ风格,让人顿生“面向工薪”之感。 当然,此类饭馆实际价位因位置、字号、菜品不同而不同。况且,这墙皮地基也都得算在菜里。 总之,谁都能来,谁来都容得下,来的人谁也不用把谁当回事。 不像某些“中餐日作”的餐厅,装腔作势,规矩极多,还吃不着什么东西,简直是花冤枉钱买罪受。 “你说这些人,干嘛呀这是,回家歇着去不好吗?害得咱们等这么长时间。”我边擦桌子边说。 “是啊,还乱哄哄的。”紫陌也一本正经地埋怨他们,“算了,既然坐下了,凑合吃点儿吧。” 我们一唱一和,相视而笑。 我们点了手切鲜羊rou、涮羊rou、牛百叶以及一些素菜,还点了糖蒜、烧饼。秘制麻酱是关键,味道都在这里面呢。 为什么人到中年,很少有身材苗条的可能在各种世俗欲望中,“自然和必需”的口腹之欲是最容易满足的吧。 话虽如此,有个好胃口总是让人高兴的事,而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就是两个人都有好胃口。
而且,我应该不是易胖体质,看来紫陌也不是。 我们不仅能吃到一块儿去,还有相似的习惯。 “我要是早晨吃了煎饼,中午就不吃西红柿鸡蛋了,因为鸡蛋重复了。”我说。 “我要是中午吃了面,晚上就不吃粉儿了,因为形状重复了。”她说。 “我也是,如果中午吃了米饭,晚上就不喝大米粥了。”我说,“我要是这顿吃了火锅,下顿就非常为难,因为很多东西都会重复。” “我也是。”她说,“像火锅、烤鱼这样的‘大餐’,我最好一两个月吃一次,不能连续吃,太频繁了都不行。” 我有点激动,说:“我也是啊,得酝酿一下。——咱俩是不是把节奏调一致了?” 她表示同意,说:“好,以后非必要不跟别人吃‘大餐’。” 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她说,samehere。 我们是有理由浮一大白的。 我们喝的啤酒,我问她冰镇的可以吗,她说可以。 总之,紫陌是个好饭友,也是个好酒友,可把盏言欢;而且,她助酒,看一眼就想喝一杯,直到“应烦红袖扶”。 我得承认,对于紫陌,我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得到的目的。 我不想对你做蜜蜂对花朵做的事,我也不想对你做野马对草原做的事,我只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我想这也是我当时半吝半羞的一个重要原因——试图掩饰自己强烈的欲望。 要不说无欲则刚呢。 深色木地板、红色地毯,白色大床、米色贵妃椅,全景落地窗、白色半透明纱帘,远眺是蓝天白云,俯瞰是车水马龙。 紫陌从带浴缸的大卫生间里走出来,用毛巾擦着身体。这时我才算可以真切地“远而望之”她的身体。毕竟,昨天晚上,光线暗,她也有点羞涩。 她比穿着衣服的时候更美,白皙光洁,修短合度,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的,从侧面看,薄而圆润,曲线流丽。 语言有先天的局限。史蒂文森说,任何一个人在短短五分钟内经历的事,就算你有莎士比亚的词汇量和才华都不能详尽地表述出来。 是啊,更何况表述两个人在若干个五分钟内经历的事呢?我说的是昨晚,它包括但不限于而又远胜于一千个热吻和一千句温柔情话,足以安抚彼此一千年。 话虽如此,但话也说到这儿了,我还是要试着表述一下。 ……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为了你……” …… 需要说明的是,这是昨晚的其中一次——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另外,那“若干个五分钟”不仅指各次之和,也指单次。 BJ太大太丰富了,总有你没去过、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地方。 哪怕去过,跟紫陌一起,也有了新的心情、新的风景,就像加了柔光滤镜似的。 我们说啊,笑啊,闹啊,牵手、拥抱、亲吻…… 我知道,我们,更确切地说是我,一定收获了很多艳羡的目光。而且,我在无意中捕捉到过几次,并主动、快速、自然、体贴地躲开了。 我自觉不需要、也不喜欢这些目光,进而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忘情了,没有照顾到市容市貌和他人的感受。 所以,后来,我就不往周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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