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荆棘之书 (第2/2页)

说服自己，她重复了一遍，挺好。

    雪花簌簌落下，她将布满茧子的手放在冰冷的窗户上，又很快缩了回来，那些在炉火和风箱旁挥汗如雨的日子让她习惯了高温，也让她从此抵触寒冷——即便已经身为序列3的圣者，很大程度上免疫了季节和气温的影响，这种根植在内心深处的倾向也很难改变。

    这是卡在序列3的第几年了？她计算起时间，第五十年？不，第六十年？

    非凡的力量延缓了衰老，但她清楚自己不再年轻，不仅是rou体的状态，更是一种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心态，而她的心境却在两个极端间徘徊——最底下是消沉，是绝望，是对现状的妥协，最顶端是愤懑，是不甘，是怨恨——凭什么你隐匿贤者非要压我一头？！压我们斯蒂亚诺一头？！

    她的手收紧成拳，就像一柄锤子。

    如果是单纯的打压也便算了，这反而能让家族上下一心，共度患难，但坏就坏在隐匿贤者不以年长自矜，也不以强大自傲，比起威逼，祂更擅长劝导和利诱，无论是涉世未深的本家后裔，见风使舵的老狐狸，还是庸庸碌碌的普通匠人——在不知不觉中，的凝聚力在被蚕食，被瓦解，而她在家族中的影响力在离散，在流失。

    在《土地保护法案》颁布以后，几个旁支陆续改信了隐匿贤者。一封信躺在书桌上，她的远方表兄在信中谈起自己晋升的儿子，即便相隔百里，她也能想象出对方炫耀的嘴脸。

    那些华丽的辞藻中隐隐透露出另外一层含义：我亲爱的远方表妹，我们不需要你了，即便不依赖掌握在本家手中的途径高序列魔药配方，我们依然能获得神性，如果我们更加恭顺虔诚，甚至可能出一个天使——众所周知，那位贤者没有孩子，也没有家族，也就是说，祂没什么好偏颇的，不是吗？

    不，是我不需要你们了。

    一丝狠厉的神色从她眼中滑过，随即变成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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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指挥居民重新修筑防御工事，收拾完恶灵留下的灵性材料后，白银城现任首席，霍克斯·弗莱走进了会客厅，为表敬意，他们点上了十多根兽油蜡烛分别摆放在桌案中

    心和各个角落，而这远比平常明亮的光线也让霍克斯·弗莱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位陌生来客的眼睛是罕见的紫色。

    紫色眼睛的年轻人只说了名字，但没说姓氏，霍克斯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个假名。

    霍克斯斟酌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在年轻人肩上梳理羽毛的白乌鸦突然开口，吓了所有人一跳。它的眼神有一股戏谑的味道，让霍克斯感觉很不舒服，化名为的透特摸了摸小乌鸦的羽毛，平和地说：

    霍克斯和其他几位议事团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说：

    透特问道，

    霍克斯试探性地说，

    一名长老离开席位，很快取来了一本缠绕着荆棘的铜皮书，为了不被扎伤，他特意在手上裹了一层兽皮，但没有这层保护的霍克斯在接过它时直接被划破了手掌，大滴大滴的血液砸在地上，他镇定自若地翻开了书本，对着空白的一页庄严宣誓：的过程中说谎。」

    与其同时，他的血液被铜皮书上的荆棘吸走了，而空白的书页上焕发出一阵神圣的金光。

    阿蒙悄声说：

    透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说了同样的誓词，只不过一放下那本，祂手上的伤口就愈合了，而另一名长老还在帮霍克斯包扎——在看到这副情景后，几位半巨人脸上不由得多出几分敬畏，只觉得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更加深不可测了。

    不对，他们快速在内心纠正，这种自愈力明显已经超出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