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隐情 (第2/2页)
是不是?” 文优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他似乎是想要发怒,但是对着梁兴扬清澈的眼神,他的怒火很快便不知所踪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是啊,我想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圣人,凡人有了什么难处他是一定要伸出手去的,可笑那些凡人在背后是怎样议论他的?他想教旁人通晓文墨,一开始其实是办了私塾的,只是那些士族为此深恨他,时不时便要找些麻烦,他又不肯叫我替他出气,兜兜转转便只做了个给人写字的书生,学生也就是这么一个小乞丐。” 此刻文优的话是离题万里,不过梁兴扬却是很有耐心地听着,并不曾打断他。此刻凌无名正上上下下地摸索着自己,听见文优的话却是偷偷地瞧了梁兴扬一眼——他说先生同眼前这个家伙相似?这个念头不过是从凌无名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打了个寒噤,觉得这二位是一点都不像,简直南辕北辙。 但他很快便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是想要说些什么了。 “你说我是第一个?”凌无名犹犹豫豫道。“第一个什么,第一个中了毒的人么?难道候城那场疫病是因我而起?” 他的声音简直有些颤抖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仿佛就听见了那些垂死之人的哀嚎声,凌无名死的时候那场疫病想来是还不曾流行的,但是他也看见病人,在此之前候城之中也有过时疫,那时候人心惶惶,他也不敢出去行乞,但是神庙却被征用了去,一日日能看见高热的病人挣扎着想要活命,但是那时疫被控制得很快,人们都说是因为候城有神仙保佑。
想到这里凌无名又打量了文优一圈,看来当年候城里的神仙便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脾气不大好的妖怪了,真奇怪,妖也会那样尽心尽力地救人么?他记得先生曾经对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句话沉默了很久,现在他知道先生为什么沉默了,但还是不肯相信这世上有一心为人的妖族。 文优瞧着凌无名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冷笑道:“你把自己看得未免也太重了些,不过是一个小乞丐,撑死了是不知为什么被选去做了饵,因你而起?你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再有,我当然也不愿意与那些凡人有什么牵扯,若不是哥哥一定要我出手,也许候城根本等不到那一场血疫便已经在时疫之中成了一座死城!我现在倒是宁愿结果是那样的,那样哥哥就不会死!” 梁兴扬听他前半截话还像是在开解凌无名,后半截便全然是在抱怨了,他见凌无名的神情也渐渐萎靡下去,连忙打断道:“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再说也是无用了,不如让他想一想自己遇见过什么,也好再看那疫病是从何而起的。” 文优却是兴趣不大的样子。“我早就说了,是妖皇指示手下的妖族去投放的毒,这小子是第一个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了河里的浮尸一具而是莫名尸身不腐至于还成了尸妖,第二个便没那么好运。这小子失踪了大概有一两个月疫病才渐渐流行起来,想来是那投毒的家伙意识到第一次投毒没能奏效的缘故。” 梁兴扬却正色道:“我看不是这样的,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这一回轮到凌无名和文优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只听见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隐情?” 梁兴扬笑了笑,道:“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才要仔细地问一问他。” 文优嗤笑一声,道:“前尘往事,你竟是这样上心?罢了,你若是想问便问,只我却没什么兴趣。” 他嘴上说着没有兴趣,行动却全然不是这样的,也不曾回石像之中或是离着他们两个远些,反而就坐在一边盯着两个人,神色虽然看上去像是不甚在意,梁兴扬却从他眼里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梁兴扬心想只怕这文优是个脸皮薄的,并不去拆穿他,只是正色问凌无名道:“你可记得自己死前都曾遇见过什么人?” 这话其实梁兴扬已经问过一遍了,当即凌无名便要摇头答一个不知道,却被梁兴扬给拦住了。 他道:“你好好想一想,自己曾经从什么人那里得了钱财,或是与什么人说了话,只要是与寻常不大相同的,便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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