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魔记_第十五章 寂寞的人(四)嘿,今天光棍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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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寂寞的人(四)嘿,今天光棍节 (第1/2页)

    白马楼不仅有洛阳最好的状元红,还有最好的厨子。

    滕讯和那位年轻公子不仅要了整整两大坛酒,还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滕讯举杯道:“喝酒”。

    年轻公子举杯:“干了”。

    滕讯喝多少,年轻公子也喝多少。滕讯的脸色已开始红晕,年轻公子却面不改色。

    酒已喝了很多,无论谁都可以看出滕讯有些醉了。醉了,多少会流露出些真实的东西。

    滕讯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开始有了寂寞和萧瑟。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都是一个浪子。浪子有着许多人类最深刻的悲哀。

    滕讯已不是以前的滕讯。

    滕讯的生命中已开始有了情。

    但谁能保证一个浪子的未来?谁又能保证浪子感情的最终结局?责任,你可以义无反顾地承受,却又真实地感受到了它的负荷。

    滕讯喝酒,喝醉了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

    年轻公子也喝酒,却有些迟疑。

    滕讯拍拍年轻公子的肩膀:“你为我担心了”。

    年轻公子不说话,但眼神已在承认。

    滕讯幽幽地叹口气,眼中涌现出那么多的悲哀来:“我知道你陪我输钱,陪我喝酒一定有你的目的”。

    年轻公子的脸上有了痛苦。

    滕讯再饮一碗酒:“既然有目的,何不索性对我关心些。你可以劝我少喝点,说些酒喝多了伤身体之类的话”。

    年轻公子不言语,只是沉重地再喝下一碗酒。

    他的身子那么单薄,他的脸色呈一种病态的白,如果不是看见他的喉结,滕讯会把他当作一个女孩。

    他的目光中除了痛苦,也有女孩样的温柔。

    他只说了两个字:“喝酒”。

    他端碗的手忽地被滕讯按住,滕讯深邃的目光中有了许多疑惑:“我看不出你的酒量这么好”。

    年轻公子淡淡地笑,很苦:“我平时并不喝酒”。

    滕讯凝视他,不说话。

    年轻公子道:“我不劝你少喝,因为我知道,你想喝”。

    他的痛苦一下子变得很深:“我陪你输钱,陪你喝酒,因为我今夜不想一个人”!

    滕讯懂了,这又是一个极度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寂寞的酒。滕讯笑了。

    “我们喝酒!”他为年轻公子斟上了一杯。

    “我们喝酒。”年轻公子轻轻地道。

    两坛酒和十坛酒比,当然不算多。

    但两坛酒两个人喝,却已经不能算少。

    再能喝酒的人也有醉的时候,特别当你不想醉时,不知不觉地就醉了。

    醉酒的人,更能懂得寂寞。

    寂寞是一剂毒药,秋无情和梅林隐士都无法化解的毒药。

    寂寞是最深的痛苦,它能一点点吞噬你的心。

    寂寞的人在一起喝酒,通常醉得都比较快。

    滕讯醉了,年轻公子也醉了。但醉了,并不一定就会变得迷糊。醉了,有时反而是最清醒的时候。

    滕讯道:“今夜我整整输了一万两”。

    年轻公子道:“一万两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滕讯再喝一碗酒:“身上有一万两银子的人通常都不会再带碎银子,因为办任何事一万两都已足够”。

    年轻公子怔了怔:“是。当然不会再带碎银子”。

    滕讯笑道:“所以这酒钱当然是你来付”。

    年轻公子不住点头:“当然由我来付。不过,今晚我输的银子也不少,足有五千两”。

    滕讯道:“五千两也不是小数目”。

    年轻公子道:“身上有五千两银票好像也不会再带碎银子”。

    滕讯怔怔地点头:“好像应该是这样”。

    他忽然皱紧了眉头:“这样说只怕我们今天要被人打屁股了”。

    年轻公子笑笑:“我不想被打屁股”。

    滕讯道:“我也不想”。

    两人互相对视,忽地齐声大笑。笑声,似乎驱散了些什么,笑声,让这寂寞的夜晚多了些生气。

    滕讯道:“付不起酒钱又不想被打屁股的办法只有一个”。

    年轻公子苦着脸道:“我们跑”。

    滕讯的神情忽地像吃了最苦的黄连,他叹息一声:“可惜现在想到跑,已经太晚了”。

    一个伙计已怒容满面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身后,是四个黑铁塔般的壮汉。

    夜深了。街道上已少有行人。

    白马楼的门里,滕讯和年轻公子被四名壮汉像抛沙包一样抛出。

    滕讯的两只眼睛肿得像两只烂柿子。

    年轻公子的鼻子里渗出了血丝。

    两人爬起来,先是互相呆望着,接着是苦笑,继而纵声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只有疯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几个时辰内输掉几千上万两的银子而神态自若,接着又为十几两银子的酒钱让人痛打一顿。

    滕讯和年轻公子不是疯子,他们是太寂寞了。

    寂寞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不足为怪了。

    滕讯踉跄着回到那所大宅院。

    守夜的仆人见到他并没有一丝的惊诧,似乎他夜半醉酒而归就是件极正常的事情。

    滕讯在想那个年轻公子。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寂寞?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问滕讯的名字,滕讯也没有问他。他是否真像他自己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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