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梦华录_柒拾伍花朝京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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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拾伍花朝京事 (第4/4页)

/br>    景年被这认真劲儿逗得更开怀:“只怕你能保护的可不止小孩儿呢,且快些长大罢!”

    一路从瓦子里出去,一路闲侃,州桥桥头已近在眼前。年轻人不欲面见他们口中的“周师父”,临时寻了个就近的兄弟暗中看护,便同岳家的娃娃们分别,匆匆地要往回赶。

    哪知才往回走了没多远,便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蹭蹭狂奔而来,挡在他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下磕头,口中大叫一声:“大哥!你收我做徒弟罢!”

    景年一看,这正是方才那个少年贩子。他只婉拒几句,抬头见好友正站在远处正店门口望这眺望,便要走。谁知那少年再次拦在他面前,再拜道:“师父!”

    刺客无奈道:“我不是你师父。你摊子上的花儿不要了?快去看你的摊子罢!”

    少年道:“我不!你拳脚真厉害,我要拜你为师!师父,你肯教我打架,我便把我的绢花全都送给你!”

    “我才不教你打架,”景年被缠得没办法,看好友已经快走到跟前了,便将他拽起来,拍肩道,“你又叫甚么名字?得空我去给你找个打架更厉害的人做师父。”

    “我叫豆帅!挂帅的帅!”少年顶着一脸鼻血淤青,兴奋道,“叫我小六也行,不过我家已经没人了,就我一个,所以我也叫豆老大!”

    “你家是哪里的?”

    “我没家,以前一直住在虹桥底下!”

    景年便道:“好,那你现在便去桥南,找一家‘向氏珍玩铺’,认那向大掌柜做师父去。他要不收,你就说是有个蓝眼的哥儿要你来的。”

    “当真?”

    豆帅有些怀疑,他晓得向掌柜,却不知道向掌柜打架比这人还厉害。

    景年笃定:“那当然,不信你再问问我的拳头。”

    “我信你!我信我信!”豆帅赶紧挣开年轻人的手,拍拍衣裳抹抹脸,一溜烟地转头便往南跑,连州桥的摊子也不要了。

    甫成走过来,望着那少年的背影,担忧道:“我觉得你在骗人……”

    景年嘿嘿一笑:“那可不是!我是想给他找点正经生意做。老向年轻时也是个霸王,不然脾气怎敢这么臭?嘿嘿……不过他这一去,保准要挨骂,若他受得住,真能做成老向的徒弟,那倒也是个可塑之人,我也愿意教他几招,不拿去欺负小孩儿便是了。”

    “也是,找个好去处,总比在桥下讨生活强。”甫成道,“说起来,自去年起,我总觉得城里无家可归的乞儿好似又多了些,可这里日日夜夜都这么热闹,时时见那些个公子王孙呼来喝去,车马煌煌,豪掷千金……两厢对比,教人有些不是个滋味。”

    “莫担心,我回来了,便不会教这些落魄之人受欺负。”

    甫成便笑了:“你这真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了!”

    景年道:“甫成兄又在试我文采了。我却觉得不止,后头还有一句吾庐独破受冻……”

    “嗳!”画师打断他,“到这就够了,年纪轻轻的,少说那字儿!”

    刺客一愣,旋即笑答:“这有甚么,不说便不说了。甫成兄,这儿人忒多,又都瞧了方才那场闹,别再引来禁卫军了。我也打得渴坏了,咱们且去前头说话棚子里歇会罢。”

    甫成欣然应允。

    二人便离开人群,去州桥另一侧的瓦子里继续消遣去了。

    ·

    与此同时,汴梁城北,百鹤堂。

    “师父……师父!”裴荇小声地叫着才回来取药的卢湛,一手扒着门框,一手指着外面,“那个背着两把刀的人忽然跑来了,非要见您不可,说甚么要您给看一看病症……我拦不住,他说瞧见您回来了……”

    卢湛飘飘然地从后院探出身子,拿一双疲惫的眼睛止住首徒呼唤,轻轻道:“把药拿给他……就说我太累,已经睡了。”

    裴荇便回去了,不一会又跑回来:“师父,那人说不是要拿药,他非要您给看看……好像是说从初九初十起便一直心口疼,晚上睡不着觉,成宿地做噩梦,还老梦见一具亲人的尸体……”

    卢大夫叹气道:“我知道了。——以后我回来,你及时关上前门……我眼下是没甚么精力看病了的。”

    裴荇低头:“是,师父一个人照顾师祖这么久,实在辛苦了。”

    二人一路行至前堂,卢湛拢发抬头,却见逆光处歪歪斜斜地倚靠着个遮面男子,神情痛苦,正是平素凶神恶煞般的禁卫军双刀执法使,郑柘。

    “大夫……”他缓缓开口,“初九开始,到今天,我已经连着三夜梦见死人了……大夫,你管我瞧瞧罢,我实在怕了那个梦了。”

    “杀了这么多人,怕一个死人?”卢湛看也不看他。

    “是那些该死的也就好了……”郑柘紧紧攥着心口,“可我梦见的死人,却是我在世上仅有的兄弟……无缘无故的,为何会做这种梦?大夫,你可给瞧瞧怎么化解这做梦的怪病?”

    卢大夫只是嗤笑一声,也不知是笑谁,只是信手拿了早已制好的一包解毒丸。

    “你哪里有什么兄弟?你早就不会再有兄弟了,郑执法。”他道,“拿着两回倒的解药回去罢,往后取药,我要不在,自己在碾盘下面拿便是了。”

    郑柘攥着衣襟,瞧他瞧了许久,终究也只是自嘲地笑笑,反倒把后面的裴荇更吓了一跳。他便收起药包,缓缓撑起身子,道了句谢,便掩住眼中的失落,退出了医馆门槛。

    “你不给瞧病,我便走了,多谢大夫。”

    ——双刀消失在小路尽头。

    卢大夫忽然喉头一甜,猝不及防地吐了口血。

    “师父?!”裴荇赶紧上去搀他,“师父,您太累了!不要再劳神这些了,我扶您去休息!师父……”

    惊慌的声音回荡在堂中。

    卢湛却只是摆摆手,拿巾子擦干净,游魂般孤零零地飘回后院。

    只留下愧疚的裴荇呆在前堂,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

    ·

    *童贯:为本朝枢密使。

    北宋中央官制中,枢密院与中书门下、三司分别掌管军事、行政、财政大权,其中中书门下下设同平章事与参知政事,共同分权。枢密院则与“三衙”即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共同管理禁军。

    其中,枢密院可调兵不可统兵,三衙可统兵不可调兵,因此此处张景弘被调动并将统领手下禁卫军部队平乱这一行动,是由枢密使童贯与殿前司高俅共同决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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