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重塑人生_(请直接移步正文)S3,我打算陪一个人长大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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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直接移步正文)S3,我打算陪一个人长大了 (第3/3页)

,他不是一个没有cao守的纨绔,反而比绝大部分同龄人要更加珍惜生活,多少次,他问我:九月,你说我是不是该拜拜佛?

    搞得我也头大,如果不把他的境遇归结给运程低,我真的无话可说。

    改变嘻哈的,是他爹骂他的一句话:要不,你就回家吧,所有人都管橘子叫黄瓜,你凭什么认为那就是橘子?再这么下去,你就废了。

    他说爸你有家,你的家里有我妈,我也要有家,家里要有她。

    算命的说他运势低到看不见,他逢庙就拜,在我的眼皮底下,没见过他作恶,所以,辛巴到了他家。

    大龄女青年把喵喵挂在朋友圈上的时候,我点了个赞,嘻哈留了言:我养。

    我和嘻哈在把钢蛋接回他家的时候,同时删掉了大龄女青年、小家碧玉和古灵精怪的微信,不是我们多高尚,而是,我们至少养得起一只喵。

    阶级不同了,我们逼格高。

    我和嘻哈为钢蛋的新名字苦思了一下午,我说要不就叫蓝猫淘气吧,毕竟动画片可追溯。

    嘻哈说乍一听像RB猫,不如就叫辛巴吧,它先天有病,咱也祝福它健壮一点儿,这名动画片也能追溯。

    我第一次被嘻哈的文学造诣所震惊,竖着大拇指给了辛巴一个贴脸吻,一岁半的小家伙,以后到永远,你就叫辛巴了。

    辛巴其实很早就认识我们了,它记得,我说过,这家伙很灵。

    嗅一嗅、大胖爪拖着大胖身子吧嗒吧嗒走了一圈儿,它熟悉新家只用了五分钟,然后就在我俩中间的沙发上缩成了一个毛绒绒的rou团儿。

    辛巴再也不喵喵叫了,小胖妞成了铲屎官。

    小胖妞是嘻哈的女朋友,两个人你侬我侬到我都不好意思总去他们家里看辛巴。

    嘻哈运程不好,但是很努力,他从集团公司的中层到给集团公司干黄,用了四个月;从给一家创新科技民企从风口干黄用了半年;从给一家国企改制的铁饭碗干到裁员半薪,用了一年半。

    他跟我说,不行,不能再方别人了,我创业去吧。

    我觉得这是善莫大焉的事情,表示赞许并支持。

    嘻哈的公司从盈利三千万到负债三百万,用了四年半。

    小胖妞一直陪着他,我觉得他们要修成正果的时候,小胖妞辞去了已就任半年的铲屎官。

    嘻哈破产时,他去看了个大仙,顺道要了小胖妞的八字。

    小胖妞战战兢兢地问他:如果大仙说我们不合适,你还要我吗?

    嘻哈说: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小胖妞说:我们领证吧。

    当时我在给嘻哈当司机,顺道也去算流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嘻哈当时那张咧开了花儿的嘴脸,我特么都被感动得鼻涕连连,激动得闯了个红灯。

    小胖妞离开的那天,嘻哈家的刮胡刀似乎就失去了功用。

    辛巴变成了家里的主人,霸占了摇摇椅所有的时长。

    凛冬时,我再去见嘻哈,家里没有一丝变化,只有辛巴瘦了不少。

    我说不管咋的,不能饿着孩子啊。

    嘻哈收入甚微,是真的买不起猫粮了,但辛巴自小就不是挑食的嘴,跟着嘻哈吃了半年面条。

    虽然不再喵喵叫,但俨然变成了家里的主人。

    我来时,在门口迎着,我走时,跟着送到门口。

    嘻哈和我说,那次去看大仙,他已经在计划着典当一切,结婚生子。

    计划的未来里,有饭有汤、有辛巴有她,他甚至能闻到未来日子中,某一天被子被阳光晒了一下午的味道,只是,他在计划着未来,她在谋划着离开。

    小年饭是我和嘻哈在家里吃的,我给辛巴带了两麻袋猫粮,可是辛巴不吃,还是吃着我俩的剩菜。

    嘻哈摸着辛巴的脑袋,捋着灰亮的猫毛,说:我想带它出去看看,这个世界那么大,我要告诉它,这里是家,它陪我长大,我陪它也长大。

    沙发后的墙上,是小胖妞给辛巴画的一幅丙烯画,笔触粗糙,但圆滚滚地憨态可掬。

    我点点头:猫很少出门,溜达溜达也挺好,去哪儿呢?

    嘻哈说:这里是东北,我带着它一路往西走,总有好多的风景可看。

    辛巴就像听懂了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的身体抻了抻懒腰,抬起了脑袋,舔了一下嘻哈的手。

    再后来,我过起了继续流浪的日子,转眼就过了立夏,在德令哈的一个下午,我接到了嘻哈的视频电话。

    画面中,嘻哈泪眼婆娑,我第一次见他哭,怀里是闭着眼睛吐着半截舌头的辛巴。

    “我今天晚上有个饭局儿,提前下班回家换衣服,九月,你知道的,辛巴总会在门口接人的,我找了半天才在窗台下面看到它,已经不行了,我晚进家门半个小时就见不到它了。

    “大夫说它活这么大已经很难得了,它的心脏早就快堵死了,大夫说它平时不愿意动弹,窝着趴着就是因为它难受,因为它不会说话,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九月,你说那得多难受啊?

    “九月,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我今天如果不早点回来,就看不到这最后一眼了,肾上腺素也打了,特效药也扎了,咋就救不活呢?

    “我还没带它去往西溜达呢。

    “九月,九月哥,你说,它是不是也早就预谋着离开了?”

    嘻哈的说到这就停了,我慌乱地挂了电话。

    德令哈的海拔太高了,我有点高反缺氧,没有一点力气地躺在青海湖边的草地上。

    银河倾斜,一壶星斗洒满天界,夜风带着青草的气息逐渐飘远,大地带着我远离星光。

    是啊,是不是大家都在预谋着离开?

    辛巴毛绒绒的脸似乎在说:喵,我不打算陪一个人长大了。

    嘻哈数月杳无声息。

    中秋后的一天,那时我已到了喀什,吃着一嘟噜rou的烤包子,手机响了,是条微信。

    照片中的嘻哈瘦了两圈,副驾上是那副小胖妞给辛巴画的粗糙的丙烯画。

    “敦煌的晚霞很美,每天看着日落,坚持着一路向西,我总要完成一个承诺。”

    ……

    你的一生中,许下了多少承诺?又欠下了多少承诺?

    愿你我都能遇到一个干净的人,永远不会悄悄预谋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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