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雪月_第九章 梦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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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梦境 (第2/2页)

礼先告罪了。

    之后,三个大礼面向于她,长长不起。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里,这一曲“风起花落”,一遍接着一遍,传入这悲凉孤寂的天地之间。

    之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在此扬起那不改曲调的“风起花落”。只是随着时间和情感的积累而曲风有所不同罢了。

    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只是明白从今以后生活中,她的世界只有孤独一人了。

    只有一人,孤独的一个人。

    太多的绝望,不该出现在十七岁的年龄里面;太悲伤,什么都没有办法抓住,留下的只有无奈延续到无际无边的远方......

    这一天,她十七岁了。

    这一天,远在边疆小镇的明月,千方百计隐藏着自己较别人迟滞的月事来临的消息。

    因为她知道,甚至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是不可以让鸨母知道的。

    因为这东西的来临,表示了她作为女人光荣的时刻,然而也是她及笄、从童妓成为真正艺妓的时刻;等待她的,是可怕的男人的罪恶与无比痛苦的体验。她记得,曾经有一个试图逃跑的女人,作为惩罚,被抓回来后不被作为无上千金难买的一夜,直接成为七个男人的蚕食之躯......那以后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呆滞、放荡、在男人们之前就撕扯自己的衣带。那个死去的女人,身体很弱,大一点的女孩们在讲述她时,是在一个“初夜”之后,因男人的纵欲而体力耗竭、透支死去,犹记得那夜惨烈的哭喊、求助,直到女人不再有任何动静很久,依然被那个强壮的有她三倍的男人“扯来扯去”......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误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身后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眼睛......直到第二天,那女人就被粘着青苔的草席卷起,扔上了木基车。而明月不知道,他们将她扔在了哪里。

    然而,她只希望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在明月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是不可信任的,对于人性,她从来都不相信。能够做的只有拖延,却从不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来不能。坚硬的坚持,她不会妥协,决不!

    苍茫的清明时节,纷纷飘雨,是谁家的起丧飞落的纷繁成为这漫天的飘洒----冥钱,古往今来,从来都不是好的东西,别人从不喜欢无端的承接。

    然而自头顶飘落的无数间,雪白的冥钱纷繁落于眼前,清风,没有丝毫的情感。她不介怀入心的感受,这些,都与她无关。

    从不入心什么避讳,甚至于是吉是凶。她认为只有自己的生命在付出与懂得之后,无论任何的结局俱是没有遗憾,其他一切,没什么的。

    又下雨了,这是“她”死之后的第二场雨。

    清风记得那天夜里的雨,很大,雨打在脸上,生疼却变得麻木;是个夏天的夜吧。可真是冷的没有知觉。她知道自己没有生病,回来以后,即使全身烧得火烫,意识却很清晰;所以她认为没病。

    彩姑为什么会死在大殿里?那么高的吊着自己,很疼吧?清风有时候也会尝试着自己来感受那种感觉,好像也没多大关系。

    很多人围了进去,所以她是不能现身的。门栏就在身边,殿外的清风可以感受到那场大雨。浑身被打湿了。前额的头发贴着额头,雨水滴在眼里,但她没有哭泣。只是那样看着,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的尸体,她不想走。

    头上的雷继续打着,吓坏了那个襁褓里哭泣的孩子。一道闪电裂开般的照亮了清风的身后,她看到有一个男人回头看到了自己,脸上露出的神情清风没有细看,而是迅速地离开了那里。

    这些年来,不留恋一直是她的习惯。那晚,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忘了,对于几年里来过“竹林风”的人来说,这里不过是有个无形的、保护一方平安的神仙罢了。

    清风不想要出去。尽管那个被飘雪称为大师兄的人总来这里,但她不会去见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到来,随时会证明着掌握清风命运之人来命她出山。只要不是如此,清风总有办法把他逼出竹林,就像保护来往的百姓不被虫蛇叮咬是一样的。

    清风没有感情的想念彩姑,也感受不到痛苦。只是还没有忘了她;想她的时候胃里会痛,很奇怪的感觉。

    京城的齐王府里,齐王爷亲自教授义女夜阑练习剑术;皇城校场上,靖刚领导侍卫们训练枪术骑射。可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明白,侍卫统领也并不是他可以独占的。可想而知,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成为他人的嫁衣裳,在知道那一天承若殿下的返京----靖刚撑着下巴忽然摔下地来,惊得他心怦怦乱跳。原来刚才都是一场梦,怒从心起。然而他知道刚才的那场梦却是真实的记忆,在“承若殿下”回京的多少个秋后,“她”,也该回来了。

    见到靖刚与飘雪走入林中,无能为力的阻止行为,清风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离开这片宁静的心灵之所。

    “请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清风不答。

    “你总是用箫声来对付我。不是招来蛇兽虫蜂,就是用内功催我心神。让我想起来那些不切实际的魔幻、心智糜烂、走火入魔的东西,然后逼我出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就不能好一点吗?”

    然而清风无言,清者自净。然而,是的,她也无忧无虑很多年了。妥协,是她现实生活中唯一可做的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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