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识之初 (第1/1页)
霍大年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有修士揪着他问:“你是他什么人?” 霍大年没敢说自己是罗坤的徒弟,只说:“我是墨韵丹青阁的学徒。” “叫你小子给我编…”霍大年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有修士马上按住了他,抬手就要打。 “我认识他,他是墨韵丹青阁打杂的。” 是薛若霜救了他。薛若霜作为流云宗战武一脉的弟子,穿着代表本脉的服饰,腰间扎着最近人手一条的黑蟒索,在这群普通修士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薛若尘适时地添了一句:“赶紧滚蛋,不许再来。”霍大年捂着左脸蹲地上,心中记挂着师傅罗坤,并不滚,暗地里想:“罗师傅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我们门派女修的言语却是有些不堪。”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一个修士瞬间抽出了腰间的黑蟒索,薛若尘忙踹了霍大年一脚,大骂道:“快滚!” 这时林屠夫进来了,屠夫看见薛若尘就笑,眉眼挤到了一处问:“你们去丹青阁了吗?”话音未落,脸上挨了一下,和霍大年一起滚了出去。 薛若尘心中叹息,这家伙长得倒不错,可惜是个憨货。等到看霍大年驱使神行符,驮着林屠夫离开,她又暗骂一声:“憨货还挺有钱的,几步路居然舍得用神行符。” 当然,她口里的憨货是指霍大年,林屠夫在她眼中是无视的。 过了几天,薛若霜去墨韵丹青阁拿画轴。罗坤已经在自己家里上吊死了。 那天正是霍大年站在柜台里帮忙,她接过制好的画轴,和霍大年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霍大年本来紧绷着的脸,也笑了笑。这时,丹青阁里另外一位张画师从外面快步进来高声道:“罗坤上吊自杀了。” 众人闻言皆愣住,修行一道本就是逆天行事,最讲究的就是固守道心。被仇家打杀而亡,因练功走火入魔身消道陨的修士比比皆是,可没人听说过那个修士会自杀,那是世俗凡人干的事。 张画师继续道:“这老yin棍罗坤败坏我流云宗的风气,实在是死有余辜!”旁边几个修士并不知道罗坤是谁,听说败坏宗门风气,随口附和却是该死之人。霍大年心想,老张欠着罗坤师傅三百块灵石还没还呢。 张画师看到霍大年,朝他走过去,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霍大年,罗坤是你的师父,他玷污我流云宗的门风,你身为他的徒弟,怎么想的。” 霍大年看了看张画师,又看了看薛若霜,颓然垂下头颅低声道:“罗坤大yin贼,罗坤是大yin贼。”说话间,觉得嗓子里有痰,掩着嘴巴咳嗽了一声,一串眼泪却从眼角边呛了出来,心中默念道:“师傅,上吊多难受啊,震断心脉会容易很多…” 薛若尘一直记得自己小时候,仙灵坊市灵rou铺的中午,林老屠夫躺在竹榻上睡觉,发出巨大的鼾声,林小屠夫光膀子坐小凳上给父亲扇扇子,赶血蝇的样子。有时他也睡着了,老屠夫就伸出脚,用两根脚趾在他肥嘟嘟的身上拧一下,这场面委实太过可笑。 她亲眼看着林屠夫从一身小膘长大成现在的样子,浑身黑毛,家猪变野猪,可是灵魂深处仍然是个蜷缩在砧板下面的小学徒。 那晚上林屠夫在自家灵rou铺里吃饱了,却发现没地方睡觉。山河湾现在是双峰会的地盘,他回不去家了。林屠夫家世代隶属于流云宗灵兽一脉,因为经营着附近独一家的灵rou铺,所以人人都认得他,如果落在双峰会手里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里说一下流云宗当时的形势。因为掌门最近大开大阖激进的门派管理方式,流云宗现在分裂成为了双峰会和两脉联盟两方阵营。双峰会是以修习阵法,炼制法器的灵枢峰,培育并驱使僵尸的养尸峰,联合组建的一方。 而两脉联盟则是以参悟战法,追求杀伐之力的战武一脉,以及饲养战宠,坐骑的灵兽一脉结盟而成的另一方阵营。 至于负责灵植培育,炼丹疗伤的青木峰则是由宗主直接指挥,处于中立立场。
双方各持自己一方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既然掌门大缸真人说什么现在鼓励竞争,那么就放任下面的弟子混战去吧。修行中人,归根到底以实力为尊,比到最后,就是比谁的拳头大,说不服你就打服你,这个道理大家是认可的,倒也公平的很。 薛若尘背着法器摩罗弓,往流云宗外院方向行去,屠夫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薛若尘说她要执行特殊任务,不许跟着,屠夫可怜巴巴地说:“大家都是两脉联盟里的修士,能不能顺道找个地方给他睡觉”。 屠夫觉得很疲倦,五天没沐浴了,在灵rou铺睡了几天后,身上的气味已经不太像个活人,倒和养尸峰的尸傀有的一拼。 薛若尘嫌弃地说:“你去睡桥墩下面吧。”屠夫说他已经睡了几晚上了,夜里一群幽鼠爬到了身上,差点没把他活啃了。 薛若尘一听拉弓要射他,因为屠夫现在已经不是盟友了,而像是个浑身散发幽鼠和死尸气味的肥胖僵尸。 他俩从仙灵坊市一直御风而行到外院附近,这里戒备森严,一轮血红色的圆月赫然挂在众修士的头顶,这轮血月与夜空中的弯月同时出现,显得极为妖艳而诡异。 林屠户问:“咦?外院怎么变成这样了,现在这是什么地方?”薛若尘告诉他:“怎么这么多废话,连个防御法阵都不认识?” 维持法阵的人马大多来自战武一脉,毕竟他们主修的就是攻杀之术,对于己方的盟友灵兽一脉,他们压根就看不上,就当多了些摇旗呐喊的帮手罢了。 薛若尘的爹当时是战武一脉的小头头,管一个小分队,有两个中级法器摩罗弓,还有二千多个五毒水,其中一把摩罗弓就挂在薛若尘的肩膀上,也算没白当这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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