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要做捕头(5) (第2/2页)
说起来,这十年里丁湘其实还见过一次卓不凡。那一年丁湘十四岁。 当时是诚伯带她去建州府城找郭松涛,路过知州衙门,看到许多人披麻戴孝聚在门口,有两人抬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断案如神”四个字。 从这些人身旁走过,丁湘听到不断有人在说,“十几年沉案一朝昭雪,大人真乃神人也”,“大人不是包青天,胜似包青天”,当中更有人心绪激动,双膝跪倒,朝着府门磕头不止。 丁湘觉得此情此景好生面熟,心中生出疑惑,目光朝人群后面投过去,有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一条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离去。她想大喊,心里却不住地在想:不会这么巧的吧,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揉了揉眼睛,抬头再看,那个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至于她怀疑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候郭松涛已经迎了出来,朝他们大声打着招呼。 诚伯问道:“小郭,你们刚破了什么案子,引来这么大动静?” 郭松涛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他把二人领到附近的酒楼坐定,等伙计摆好了酒菜,自己先倒满一杯,一口饮尽,这才说道:“这案子不是我们破的,是捕神卓不凡破的。” 那一刻丁湘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以至于需要用尽力气才能强自抑住。 诚伯对这位捕神也有了几分兴趣,催促郭松涛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原来建州府沙溪镇住着两大宗族,一姓田,一姓汪。两家本是世交,关系甚笃。自从二十年前沙溪镇发现铜矿,田汪两家便因争夺矿产,先是明争暗夺,继而举族械斗,最终酿出一桩人命案。 案子发生在十五年前,当时田汪两家的族长有感于宗族械斗,既伤和气,更败产业,便准备和谈,约定两家各派出一人,都是宗族里办事干练的头面人物。 为避免人多嘴杂,不利交涉,这两人选择了在镇外一处荒弃的山神庙里商谈。 哪知道这一谈竟是彻夜未归,等到第二天田汪两家各自派人前去查看,才发现田家的人惨死当场,被砍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而那位汪家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家的人自然不依不饶,一口咬定行凶的必定是那汪家的人,非要汪家交出真凶不可。汪家虽欲辩驳,怎奈就是找不到派去商谈的那个主事人。 自此以后,每到新的知州大人上任,田家就会来府城闹一场,递上诉状,恳请知州大人缉拿凶手。汪家自觉理亏,这些年里在矿产上被田家占去不少好处,也一直鸣冤诉苦,求着衙门还以清白。 案发之时,衙门也曾派人前往现场勘查,到的时候只见山神庙里里外外聚得全是人,不光田汪两家的人都到了,就连方圆十里的许多乡民也赶来看热闹,现场早已是一片狼藉。 当时办案的差役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让田家认领了尸体回去安葬,又发出海捕的公文,通报各路各州,缉拿那位汪家的人,却哪里找得到人。 就这样,这个案子一拖就拖了十五年,不光历任知州大人头疼不已,更成了州县捕头的一块心病。 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近日来,田家的族长被人砍死在了祠堂。田家的人认定这是汪家的人所为,而汪家自然矢口否认,争吵起来,若不是官兵及时赶到,势必酿成一场恶斗。 两造俱都喊冤,非要官府尽早破案,抓拿真凶。 听到这里,不等丁湘开口,诚伯抢先问道:“卓不凡专门为这个案子来的?他又是怎么破的案子?” 郭松涛叹道:“人家是另有公务,路过此地,听说了此案,先是找来田汪两家的老人仔仔细细问了一遍两个当事人的生平经历、性情癖好,随后便命人挖出棺木,说是要验那田家人的尸体。” 诚伯皱眉问道:“案子都过去了十五年,尸体埋在土里,早化作了白骨,还能看出什么?” 郭松涛点头说道:“我当时心里也觉得奇怪。不过人家既然发了话,我只管照办就是,便命人将棺木挖出,打开一看,果然只剩下一堆白骨。” “就见那卓不凡将根根白骨捡起来细看,看到最后,他突然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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