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花魁 (第2/2页)
就像孩子一把火把家里锅炸了,出了门就撞了娘。 昭卿到没什么要问罪的意思,等他单纯是因为付情不想见他,客栈又找好了,跑个腿罢了。见他开口就要说话,摆了摆手道:“你自有你的理由,回去跟她解释。客栈找好了,随我来。” 白堂跟在昭卿身后左拐右拐,穿过几街几巷,气氛沉得要死,直到二人上了一单拱石桥,。京白堂突然叫住了昭卿, 桥上来来往往的孩童、老妇、夫妻,欢笑声、俏骂声,装点了衬着两岸星火入睡的河流的梦境,昭卿就站在上面看着京白堂向桥边的三人走去。 桥边三人,一姑娘,刚及笄的年纪,一中年男子,多半是她爹,再一男子,三十不到,一脸痞像,两条胳膊两条腿,没有一条端正,就是山上土匪来了怕是都要喊大哥,但奇怪的是他腰杆却是挺直。 那姑娘手脚被绑,瘫坐在地上,眼泪跟鼻涕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她爹弯腰笑着就要接过那痞子的钱,被京白堂一声喝住。 “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姑娘是你女儿?” “废话!不然是你女儿?” “为何要卖?” “我把她这么大,干啥啥不行,指她养我,早晚把我养死!也就随她娘有几分姿色,不如卖了,我快活几年,也比这天天有了上顿没下顿好!” “公子!公子我求求您,洗衣烧饭饲养家畜我都可以!我不是她女儿!求您带我走!我不想被卖去青楼我求求您!” “你这不孝女,在这扯什么犊子” 京白堂瞥了眼那痞子,转而问他“爹”:“他出多少钱,我给十倍,你女儿,卖给我。” 她“爹”一听,两眼瞬间冒了亮泡,谄笑着比划着手指。京白堂犹豫都没犹豫,把钱直接给了个够,解开那姑娘脚上的绳子,把她搀起,擦着那痞子肩膀而过,偏头冷冷瞥着他:“什么买卖都做是吧。” 那痞子下唇凸起吹着气,吹起额头前那油的反光的头发,心道:“有钱了不起是吧?早晚有一天,老子让你低头求我!”
“谢谢公子!奴家以后就跟着您,给您当牛做马!”那姑娘刚站起来没多久,手上的绳还没来得及被京白堂松开,扑通又跪了下去。 “快起来!救你不是要你给我当牛做马的。”白堂又把她扒拉起来,递给他一个东西,“你拿着这个,一路向北,找江州京家,京家的人看到这个,会收留你的。” 白堂又塞给她些钱财作盘缠,转身去了。留下她眼里汪着大洋般,对着白堂背影鞠了又躬。 二人又是转过几个街巷,到了客栈,昭卿领着白堂到了房间门口,自己停在门前,转身背着手走到栏杆旁,什么都没说,偏着头给了白堂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白堂深吸一口气,合了扇子:“(敲敲门)付情。” “不准进。”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直接遏住了白堂就要推门的手。 昭卿见白堂直接僵在门外,心道:“她不让进你就不进?”索性在他身后直接一脚把他送了进去。 不谢! 昭卿虽然给人一种清寒感,但到底看上去也是斯文,白堂怎么也没想到昭卿会直接从他背后动脚,身子撞进了屋,脚却被门槛绊住,直接趴跪在地上。 付情也是一愣,万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进来,憋了憋蔓上嘴角的笑意,故作冰冷道:“这‘忘归楼’里的姑娘们也不行啊,怎么就没让公子忘归呢?竟还舍得回来找我们?” 白堂爬起身拍了拍灰尘,看付情倒了盏茶,以为是给自己的,还没走两步就见她将茶一饮而尽,尴尬的脚趾差点把鞋底抠烂。 付情见他走两步又止住不前:“怎么了京公子?” “(摇着折扇)没…没事。” 结果白堂一句没事,让两人沉默了半天。昭卿在外面,玉臂担着栏杆,腰肢跟没有骨头一样,恨不能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她取下腰间的玉佩,玉佩上刻一“楚”字,在月光下熠着淡淡辉光,昭卿双眼盯着它,越放越空,直到脑子被一个人占满…… 付情就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把一壶茶愣生都喝了个干净,实在是忍不住:“我当京公子回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看来是没什么要说的,那早些休息吧,你的屋在隔壁。” 京白堂从没哄过人,更没哄过女人,生平第一次嘴巴缝线,死活蹦不出半句话,来回折返踱步,最后叹了口大气,开门就要离去,却正好撞上门外的昭卿。 “哪儿去?你屋就在这,隔壁那间是我的。”昭卿说罢将门紧紧闭死,让白堂碰了一鼻子灰。现在进退维谷,不如放手一搏:“付情,我去忘归楼是受人邀约,有要紧事。” “好,那你说,受谁邀约?” “‘忘归楼’的花……花魁。”白堂最后一声比蚊子嗡得声还小,但还是丝毫不漏的入了付情的耳。 “花魁?好啊!想来那花魁定是天香国色,怎么就没勾着你魂呢?” “不是,那花魁…是男子。” “男子?原来你京白堂还好这口?!” 这屋子隔音效果其实还不错,昭卿在外面本来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但偏偏付情这一声,音太高。昭卿不是那喜欢管别人“闲事”的人,但不代表她不喜欢听别人“闲事”,她也有些好奇这京家大公子好哪口。 白堂见付情急了,自己也急了,嘴巴上缝的线一下子全部崩裂,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就如江水滔滔不绝从嘴中倾泻而出,浇得付情有些哑火,这才缓了缓脸色。 沈付情瞪着京白堂:“暂且信你一会!”给他在地上扔了床被子。 白堂一看就知道她意思:“那个我,精神好,不困。这最近不太平,我去屋顶上守着,你好好休息。”一边说一边往门那退去。 “回来。”付情冰冷的话语让白堂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嘶——睡就睡! 那是京白堂人生头一次睡地板。昭卿是故意要的两间房,但她绝对没有故意要京白堂睡地板的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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