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1/2页)
鬼笑僧此举只为有备无患,却不料有朝一日能派上阵来,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此举山高水远,我这番想象起来,大部分人应该死在迷宫里,死在那刀山火海的阵法之下,死在到处飞头的恐惧中。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我想,如果有人不加cao作坠入悬崖,那么若干年后,再有义士途经此地,触发机关。想当年死去的人会不会成为机关的一部分,从上面掉下来。 大抵是不会的罢。我不相信在我们来此之前没有先例可循。 第一重,据说,在此于朝天犼的背上,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找到问题,并替小峰主完成此事。 姚昆仑径自走过去看,好像上面的这些文字记载,不是她的话,别人也认不出什么。 或许鬼笑僧以为自己留下了什么无解的题,又或许他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时代更迭无常,文字繁衍变幻……总会有能认出的,就像甲骨文,小篆,隶书一样。 上面写着:倾吾毕生所及不世之功,走到这里,我在人间大闹风流,如今避世在此,但求无人扰之,未能知我名讳,未能查我旧事,我道浮名虚利,不过留人一张嘴,他们指手画脚,高高在上,我英雄的活着,眼里揉不进沙子。 故,若有后人误入到此,见我真容,不妨,到岭南一带的南山小洞天功过碑上,写一个人的名字—— 沧海飞尘卿慕燕。 “岭南一带小洞天,是海南罢,小洞天里有功过碑吗?”姚昆仑问。 “好像是有个寿字碑。”常安回答。 “唉,无所谓啦。”话罢,姚昆仑把手放到了朝天犼的身上,就算达成协议,此事生效。 第二重,欲入此门,吾有三许,四避,门中之物,金钱玉器,可以拿,绮玉珠宝可以拿,兵戟铁刃,可以拿,但是,我这雕栏玉砌,不可毁之,我门内纸张,可以抄录,不可原件外带,不可烧之,在此,我有长明灯九十盏,灭一不可,诸君离别之际,须允我一物。之中,若有之一的违背,将万劫不复,陪我永坠深渊。 地狱里有一双窥探人间的眼睛,他会记你千秋不朽,看你万载功过。 第三重,我的世界里没有生死,所以,以我为尊,我叫谁自此不能苟活于世的,谁便要死。诸君且记得,临走之时,碎我门前朝天犼,方保此去一行,平安无恙。 我们朝那大殿走去,大殿的石门很精致,上面雕花刻物,有“蓝冠仙鹤”之名,我们或许永远无法洞悉古人的智慧,我们不能一睹风采,但是,我还算荣幸,走过了他们走过的路,看过了他们看过的风景,尽管历朝历代,改头换面,他们是半道的英雄,风华绝代。 仙鹤抬头望日,似是祈愿光明。 我们没有捷径可以走,只能并排的站到一起,然后齐齐用力,试图把它推开,这道门比我想象中,重了许多,我偶尔能听到,石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却不过须臾。 这样的话,等到我们全身力气耗尽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进去,我暗暗想着,故此,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我往那石门的底下,硬塞了两个小弹珠。 我们用力推着,门缓缓的打开了。 我终于知道,鬼笑僧,为何要强调他那一生的茗记,我为眼前的一幕所震惊,里面,都是些拓片和文字,纸墨笔砚,拓片挂在墙上,笔墨凌乱的放在一个石桌上,另外,石桌上还有一把琴。 大部分人为了彰显自己的技能有多么专业,他们选择严格打理,井然有序,类似这种不羁的态度,那是疯批艺术家的行为。 我们往里面走去“我去,这鬼笑僧他妈是个大书法家吗?”黄歧道“嘶,话说,鬼笑僧这个人,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传闻说,他不是不喜欢在这么黑的环境里呆吗,你再纵观他的人生轨迹,不是钻这个墓,就是下那个陵,他在这儿也得呆了挺多年了。” “不喜欢也不代表不可以,”姚昆仑道“他有他的目的,当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情痴的时候,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鬼笑僧这么做是为了一个时代,古人终将被埋没在历史的深渊里,他们可能为了自己的遭遇,为了自己当年盛极一时而行,人们天生到此,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可是,他似乎并不愿意被人找到啊。”我说道。 “毕竟他已经死了,他生前能做出的反抗,现在做不了,”姚昆仑回答“他们都是一些生前呼风唤雨的人,眼下今非昔比,也不愿任人宰割。” 常安走到那石桌前,弄了两下琴弦,这竟是一把哑琴,据说鬼笑僧生前不擅音律,他这又是何意? 他们都说自己对鬼笑僧这些生前胡写不感兴趣,可我倒不这么想,我觉得,这些文字,大抵是那个时代的缩影,或许微不足道,但已经很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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