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与被压迫的_二十二 两片小翅膀的蚂螂〔2〕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二十二 两片小翅膀的蚂螂〔2〕 (第2/2页)

    “皇帝驾崩了!”

    我回头一看,看见刘蓓蓓紧撵着大胖娘们。

    “你嚷嚷个啥?”

    “全厂谁不知道。”

    大胖娘们停下了脚步,扒拉着刘蓓蓓的胳膊。

    “王厂长死了?”

    “王厂长真死了?”

    又惊又喜的我,赶紧加快脚步,也凑了上去。

    他娘的!俩人就像事先商量好的,谁也没搭理我。

    然而,说与不说都没有**毛用处,铁的事实已经不容篡改,王厂长确实死了。不过他死去的地方挺诡异,正是那天我没能进去的厂长办公室。这叫我油然生就一丝安慰,感到自己很庆幸,多亏那天没走进去。要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也会沾染上一点倒霉的晦气。

    ……

    人生的价值,或许不仅仅限于活着。

    但对于生命来说,活着就是最大的价值。

    王厂长没有了生命,这肯定是他最悲哀的一天。

    当天一下班,我骑着自行车,绕一个大圈子,去了远处一家大型副食品商店,挑了两瓶上好的“十里香”牌白酒,又买了一大兜子红元帅苹果,再折回厂子,直奔师傅家去。

    自从在医院和师傅见了一面,直到他调走后,我们没联系过一次。

    叫我没有想到的是,王厂长说走就走,赐予我一个与师傅见面的良好契机。因为有这么一个意外的重大“好消息”,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向师傅通报,让他好好解恨的同时,也好好的高兴一小会儿。兴许他一高兴,备不住就原谅了我,我们之间也许会和好如初。

    敲开房门,迎接我的人却是安。

    师傅没在家,屋里有点冷冷清清。

    安说:“有些日子没来吧?”

    我问:“小姨,师傅还没下班?”

    安加重语气说:“你师傅不下班啦!”

    我一愣:“今个儿他加班?”

    安说:“是啊,他到萨哈林给老毛子加班去了。”

    我惊呼:“他去苏联了?!”

    福兮祸所依,

    祸兮福所倚。

    安告诉我说,师傅弟弟的一个朋友的朋友的叔叔,正是我们公司一个领导,还正好是主管人事的副经理,根本没费劲,只请那领导吃两顿大餐,一句话就把师傅调到新单位。也许这就叫做否极泰来,师傅还没上一个多星期的班,好事跟着他脚后跟又来了,而且,用不着他削脑尖儿去和别人争着抢着,直接就搭上了去苏联萨哈林岛务工挣钱的末班车。

    改革开放年初期,工厂的工人出国做劳务挣钱,也是一条快速发家致富的捷径。我们厂早期输出去的部分劳工,目的地是中东国家伊拉克。当时,两伊战争处于微妙初期,响当当的“第纳尔”还依然坚挺,去了一年半载就能换回来洗衣机、冰箱和彩色电视机。所以,同志们为争取一张去巴格达的机票,相互之间除了挖门盗洞,只差一点就打掉了脑袋。

    我问:“师傅去多长时间?”

    安说:“说是一年,干好了还会延长。”

    我说:“这么说家里就剩你一个人吃饭啦。”

    安说:“你说话咋不长点脑子,我儿子不算人?”

    我笑了:“嘿嘿,你儿子不是长期住在姥姥家,这屋里不就剩下你一人?”

    安说:“剩我一个人怎么了?”

    我说:“说说你又要急眼,我怕你一人在家害怕呗。”

    安说:“我害怕又能咋样?难道你打算过来陪我做伴?”

    但是她一说完,顿觉失口,皱巴巴的小耗子脸还涂上一层红色。

    一看到安娇羞的样子,我忽然生出几分怜悯,又想起那天在饭店里、还没来得及追问师傅的那句话。于是,我上来了打破砂锅璺到底的脾气,口无遮拦地打听起那件事情来。

    其实我的想法十分简单,既然第二当事人已经跑到遥远的国外,那就不妨询问询问第一当事人。况且,第一当事人就在我眼皮底下,她知道的肯定比第二当事人还要清楚。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