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是不是种病_第19章 痛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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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痛觉 (第1/1页)

    第十九章痛觉

    要说面对“穿刺”这么可怕的事儿,白安一点没觉得慌和怕,那都是屁。

    这二货是之前就在系统哪儿知道马上要有这么一劫了。

    一直在心里可劲儿的自嗨打气,最后自己把自己都给逗乐了,见着刚好过来的林家夫妇才笑得那么没心没肺。

    嗯,确实是“不带一点阴霾”,这糙汉子就算再修一个月的文学课,也生不出复杂的这么有层次感的情绪。

    等他被照看了他好几天的护工带着,真正要去做穿刺了的时候,看着满目森森然的白墙白砖的时候,才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钻进来,一直往身体里冒。

    白安把脊背挺得板板的,嘴唇紧抿,心里却是虚的。

    穿刺——这学名一听就让人觉得渗。

    这字眼儿,一穿一刺的,组合着就让人感觉疼。

    是人,都怕疼。

    “叮————”突然这么一声,让胡思乱想的白安醒了醒神。

    这些天来,这声音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响,白安再熟悉不过。

    “随即任务发布。”

    调儿有些怪异的熟悉电子音开口第一句,就让白安笑了起来。

    Leva1啊,任务提醒啊什么的,零蛋居然都没说,这是忘了吧?他忽然的,就感觉自己不是要一个人去面对了。

    “在穿刺体验中,尽量忍住疼痛,尽量不要叫出来。积分100分。”

    白安嘴角的笑,裂得更深了。

    人类是一种骨子里的群居动物,将孤独的恐慌剥离,心,自然就安定下来了。

    得,跟零蛋说的一样,就当这是一回体验。

    足以用来装逼的体验。

    于是,医生护士们有点儿意外的看着,这位比小姑娘还漂亮的男孩,一点都不用人催的躺上了准备好的医疗床。

    无比配合,躺那儿安静的就跟高档橱窗里的娃娃似的。

    除了活久见的袁主任,其他几个医护人员面面相觑,心肠反而没了之前的硬性,生出几分不忍来。

    愣是有些下不了手。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什么事都是看颜值的。

    若白安还是前世那一米八六满身肌rou的配备,这些人哪管你配不配和,早就撸袖子上了。

    最后,还是袁主任这位大BOSS一声令下,美色再好也不如工资,几个听着顶头上司的话,就将白安的手脚用绑带固定在床上了。

    几个白大衣围着他,还怕绑不住他似的,紧紧的按着他的胳膊和腿。

    出手都是干净利落的把式,业务很是熟练。

    白安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懵,眨了眨眼睛。

    弧度漂亮的睫毛带着朦胧阴影扇落又展开,交织着湛蓝通透的瞳仁,有种特别纯然的无辜。

    两个年轻的女护士顿时不忍的别过了头。

    在穿刺的整个过程中,白安的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撕心裂肺这个词。

    他看着麻药打进他的胸腔,先是尖锐的疼,然后便是梗在整个胸口的麻木。

    胸前的肌rou组织这时像都不属于他了似的,木然的像一块嵌在胸口的板子。

    他要做的是胸腔穿刺。

    穿刺点在肩胛下7~9肋间或腋中线相当6、7肋间。

    平时一贯的是用来查肺炎的,可以抽出气体治疗气胸,也可以抽出胸膜腔内炎性渗出液,或注入药物以治疗胸膜炎,解除呼吸窘迫症状。

    抽出的液体可作化验,也能进行细菌培养。

    这些是白安在电脑上查到的资料。

    然而,亲眼见到、和感受到的,是那些干涩僵硬的学术性文字叙述,所全然无法概述的。

    即使打了麻药。

    当感觉有些恍惚的白安,亲眼看着那根粗且长的针管森森然的扎进他胸口的皮肤时。

    他绷紧了身体,关节的骨骼因太过用力的压抑而咯咯作响,牙齿狠狠的咬着护士早已放在他口中的毛巾,厮磨着发出钝痛的呜咽。

    白安盯着龟速推进的针管,满脑除了撕心裂肺的痛觉,便只余大片大片的空白。

    他似乎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最后,就算是东北大老爷们,也不由猛地得一声嚎了出来,响亮犹如绕梁不绝,惨的吓坏了整个走廊的人。

    等到结束时,口里的毛巾都被他磨烂了。

    之后的白安,是在护士jiejie们不忍又心疼的小心伺候下,奄奄一息的被抬回病房的。

    小月月和张老爷子都被吓了一跳。

    白安脸色苍白的在被窝里睡过去,一向大嗓门的张老爷子话都不敢说了,连他喝水的保温杯都轻拿轻放。

    小姑娘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靠近。

    她总是住院,身体没什么力气,脚步还有些蹒跚,一个人从窗边挪到对她来说很有些远的门口,却意外的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小月月轻轻的扒在白安枕头边,眼睛盯着他,静静的、空空的眨了眨。伸出手,想要碰一下他闭着的眼睛,却悠的又缩回来。

    她盯着白安苍白得不见血色的面颊,像是有些伤心的,不可见的瘪了瘪嘴儿,又伸出手,学着她的母亲平时安抚她的动作,轻轻地,柔柔的,抚摸了一下男孩的脸。

    这时,厕所里的月月父亲出来了,看着这情状,急忙上来一把抱起小姑娘,轻手轻脚的走远了几步。

    这个年轻的父亲严肃起脸,压低声音对孩子叮嘱道:“月月,不要在哥哥睡着的时候吵哥哥,知道吗?”

    小月月点了点头,扒在父亲的肩膀上,也不管他继续说教“要不然哥哥会不喜欢你的”这样的话,就这么安静的,继续盯着白安看。

    这个内向的孩子,其实知道得比人想象的要多。

    生病的苦楚不止在白安身上犹如催人成长的魔,小月月也一样,病痛与寂寞,让她什么都懂。

    这场白色的光阴承载了太多故事,日夜催人老。

    每一个人的每一段时间,都写着或绝望或希望的沧桑。

    无论年轻、苍老、孤独还是幸福,世间百态,都以最真诚又最尖锐的姿态直接铺陈在病痛者的面前。

    让人和着生与死的感受,一目了然的刻在脑里、沉在心中,铭记一辈子。

    PS:不要问风楼为什么把穿刺的过程和感受写的这么详细。

    风楼现在就告诉你。

    因为风楼亲眼见过。

    无论张老爷子,还是小月月,都有原形。

    都是风楼曾经亲眼见过、相处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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