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莫提亚尔(2) (第2/2页)
还散发着红茶余香的起居室中。 “那是个奇妙的地方,我是说你能在那儿,在那家小小的旅馆之中感受到奇妙的气息,通常那些只存在于羊皮卷和古老的石板中,也只存在于静谧的夜晚,辽阔高远的星空——我是说,人类从不曾真正了解,却为之孜孜以求的一切。 我想我会长久地怀念那里,并不精致却足够温暖的房间,寒冷的秋夜中跳跃着火焰的壁炉,还有味道一流的红茶——对我来说也足够好。我认为那会让所有人都着迷。 在今天早上,我和贝纳德乘船离开了马基塔,就如之前所说那样,船长是一个英斯卡尔人,他看上去并不乐于接纳两个急于前往福尔波茨的乘客——自从我们上船以来,除非必要,这个名叫安托帕拉·马奇的男人避免和我们的一切接触。 贝纳德说我们得在狭窄的船舱里呆上五天或六天——取决于天气。每天只有一个卡比的时间能到甲板上去透透气,‘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食物是鲜rou,谷物,一点水果和蔬菜,值得高兴的是他们才刚从港口补给,否则只有腌rou和发酸的淡啤酒。 也许下次我得在到达福尔波茨港口之后才能给你写信。父神在上,希望一切顺利。 您忠诚的夏仲·安博 回归纪五百六十年霜月十三日” 这是他们在海上漂泊的第二天。 法师和沙弥扬人没有为出海感到半点激动——前者轻微晕船,后者则在长期的佣兵生涯中对此感到无限乏味。船上空间紧张,他们不得不分享同一个房间,尽管这对夏仲和贝纳德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困扰。
水手们粗野并且不怀好意——但很快便收敛起来,一方面是安托帕拉·马奇,他禁止任何水手去找客人的麻烦,尽管他并不太欢迎他们;另一方面来自贝纳德,女战士若无其事地摔倒了水手中个头最大的那个,并且表示“呆在这里无聊极了,不论摔跤还是比试,我都欢迎。” 夏仲仍然没有将他的法师徽章佩戴到左胸上,但与死亡打交道的水手比一般人对危险的东西或人更敏感。当一身黑袍的法师上船的那一刻,那些强壮的男人便避免和他发生任何直接接触,他们躲避法师可能出现的所有场合,只要能够。比如夏仲到甲板上透气,那当时在那儿工作的水手便会离他远远的,绝不靠近。 “大部分水手都讨厌法师,不,更正确来说,是厌恶。”晚餐过后两个人回到自己的船舱,法师忽然说道:“大概与过去的那些黑暗传说有关。” “邪恶的法师刮起暴风吹翻舰船?我以为这个时代已经不会有人相信那些应该被归类到童话故事里的传说。”沙弥扬人皱起眉头随即松开,“但不难理解。在佣兵时代,我们也不欢迎法师的加入,即便他们实力高强,但他们的高傲和冷漠也能在某个疏忽里毁掉一切。” “如果说还有谁比诺姆得雅山上的白袍子们更加不可理喻,大概就是这些常年航行在海上的人们。不过有趣的是,据说来往于阿尔卡特海峡之间的船长和水手对此并不在意,他们大部分都来自尤米扬,但安卡斯和西萨迪斯出身的船员则不行。” 夏仲按照惯例翻开书本中被书签所标记的那页,漫不经心地结束这场谈话,“他们深受教廷的荼毒,相信法师会带来灾难和邪恶的大有人在。感谢父神,时间倒退五十年,也许我们会在上船的那个瞬间就被发疯的水手丢到海里去喂鱼。” 航行的大部分时间里非常枯燥——但这多半也意味着平安。一成不变的风景说明没有风暴,阳光和风都是刚好,当然,这并不是说海上的风景不值一提,只是为了说明客人们对大部分时间都必须呆在甲板下空气浑浊的船舱中深感不满。当再一次要求取消去甲板透气的时间限制被安托帕拉·马奇拒绝之后,船长告诉沙弥扬人:“得了吧,我让你们上船已是最大的恩惠!限于那个该死的条款!” 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沙弥扬人大步走近船长安托帕拉·马奇,用力之大几乎跺穿船舱地板,她面对面地怒视着同样愤怒的马奇船长,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安托帕拉·马奇!看在英斯卡尔的份上,看在为了卑劣懦弱的你们而几乎流尽鲜血的沙弥扬人份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噢!沙弥扬人!”马奇冷笑一声,他高高扬起头颅,神色傲慢:“父神在上,你们只是披上了虔诚外衣的异端!” “一个狂信者!女神在上,这真不敢相信,”法师慢吞吞地,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讽刺了!一个信仰教廷的,坚定不移的英斯卡尔教徒!” 马奇将视线投向这个神秘的客人。“这可不关您的事儿!”他戒备地说道,把手放在腰带上的弯刀柄,“我让你们上了船!看在父神的份上,我尽到了自己的本分!而在这艘船上,不管是谁,哪怕是老鼠和臭虫也得听我的!这艘船上的每一块木板,铁钉,风帆和缆绳都属于安托帕拉·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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