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纪历史学_第一百七十三章 法师(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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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 法师(6) (第2/2页)

   密泽瑟尔轻轻颌首,他开口却说起了另外的问题:“我对结果毫无异议。但包括我们在内的全体星见对另一个问题更感兴趣,那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要到那儿去,到底为什么要在那儿做这种事情。”

    “……总之他的确做了那些被诅咒的事儿。”维尔瓦梗了梗脖子,好像这样能让他更舒服些,“理由的话——所有做错事的人都喜爱一个能被宽恕的理由。”

    密泽瑟尔眯起了眼睛。“看上去你不太想知道米拉伊迪尔这么做的理由。”大星见放轻了声音,“维尔瓦,维尔瓦,你总是能带给我各种各样的惊讶。”

    长老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好吧。”他嘟嘟囔囔地说道,“或许的确值得花上点儿时间听听看。”

    夏仲很快被带到了长老和星见的面前。仅仅是很短的时间,但幼星的情况已经变得有些糟糕——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角滑落下来,他不得不依靠马诺普拉的扶持才能让自己站得稳当。

    萨娜的脸上闪过不忍,“他似乎对禁魔手环的反应格外强。”女性星见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或许我不应该让他带上那个。”

    “没有人可以特殊。”密泽瑟尔打量着夏仲,听上去大星见似乎并不在意他目前的遭遇,“错误可不会因为那些可笑的原因而消失,不过你说得对,他看上去的确太糟糕了。”密泽瑟尔有些意外地说道:“没有哪一个星见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而倒下,不过他似乎很快会成为第一个。”

    马诺普拉为夏仲搬来了一把椅子,让他能够坐下来。法师半阖着眼睛,只是微弱地向对方道了谢。

    房间里有了一次短暂的安静。

    加迪斯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向密泽瑟尔看去,大星见做了一个手势,意思大约等于你先请之类的——“米拉伊迪尔,”长老决定还是直入正题比较好,“你毁了小半个祭祀之地。”

    “是的。”法师低声回答。

    “我想你一定有合理的理由,”这句话换来了维尔瓦的一声冷哼,不过密泽瑟尔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起码是现在,“说说你的理由。”

    所有人将视线都投注到了头颅低垂的幼星身上。他们中的一些人好奇地观察他,另一些人憎恶地瞪着他;有人向他投去同情的视线,也有人漠然以对——最后这种人通常和维尔瓦站得最近。

    “我们遇上了袭击者。”夏仲平铺直叙地开口,完全不在乎这句话带给其他人多大的冲击。他厌烦地扣拉着手腕上小玩意儿,声音疲惫而衰弱“晚饭后我向伊斯戴尔提议在村子里走走,我想密泽瑟尔你明白的,我甚至从未在村子里散步超过十卡尔的时间。”

    “伊斯戴尔很乐意成为我的导游——我是说,他带我参观了村子的很多地方,最后,我们来到了祭祀之地。”

    “我告诉伊斯戴尔我们应该到里面去看看,这是对历史和死去的人的纪念。他同意了,我们原本打算在里面呆上五卡尔就离开——但是我感觉到了法术留下的痕迹。”

    夏仲的话听上去非常合理——至少在那些愿意倾听的人看来,这颗幼星没有理由欺骗苏伦森林,更没有理由欺骗星塔。不过另外一些人当然就有完全相反的意见。

    比如——奇努克,维尔瓦的妻弟。

    “这个故事听上去可是好极了——合理的开始,合理的经过和合理的结束。”这个拥有一脸横rou的中年男人站在曾经的战士首领身侧,撩起了眼皮不阴不阳的眼光在苍白无力的幼星身上溜了一圈,“然后你还想说什么?袭击者——”奇努克强健壮实的双腿让他仅用了两步就迈到了夏仲身前,他微微前倾上身,让自己尽可能地将视线与幼星齐平——然后,他看到了一双冷漠毫无情感的银色眼睛,里面似乎有风暴咆哮,星河流淌。

    男人悚然而惊——他猛地直起腰,然后立刻想起他正呆在一个绝对不能示弱的地方,这让奇努克得以立刻平静下来。他几乎在瞬间感到羞愧和恼怒,这让他几乎打算用一个耳光来证明自己的力量,所幸他剩余不多的理智提醒他——哪怕是一个面临审判的幼星,也不是他可以接近,更别说侮辱。

    “袭击者——”夏仲慢吞吞地开口,“有一个法师,一个盗贼,两个弓箭手——我们遇上的暂时就这么多,但我不认为只有这么多。”

    所有人——无论是沙弥扬人还是萨贝尔人都维持着一种可怕的安静。他们近乎不可思议地瞪着夏仲——你在说什么?苏伦怎么可能出现袭击者?!被固伦山脉包围在最深处,被命运之神眷顾和喜爱的苏伦,袭击者!?

    密泽瑟尔大约是其中最为平静的一个——他已经有类似的预感,此刻不过是再次确认而已。“你和伊斯戴尔可以证明?”

    “是的。”夏仲点点头,“法术的波动现在应该还留在原地——或者更多的地方,凭借波动可以大约得到法术的种类和名称,我可以提供我使用的法术。”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从追究祭祀之地的焚毁变为追捕可能的入侵者。正如夏仲的某种预料,很少有人拒绝相信这样的消息——太过重大并且危险,最重要的是,至少他们看不出夏仲有任何欺骗的必要。

    维尔瓦和他的追随者相互传递着隐晦未名的眼神,他们紧紧闭着嘴巴,悄悄从人群最中间推开,将空间让给那些激动的,焦急的,庆幸的人们。

    奇努克挤到妻兄的身边。“我们怎么办?”他低声问道,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些类似天真的不解,“不会有人再关心那个幼星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哪怕他几乎毁了整个祭祀之地——就因为不可能存在的入侵者?”

    长老瞥了他一眼,“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进入村子——自从疯子国王死后就不再有人能够进入我们的领地。”在说这句话时奇努克就像个最为典型和正统的沙弥扬人——不,不是就像,而是,他就是。

    维尔瓦复杂难明地最后看了妻弟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他将自己的追随者和妻兄留在原地,他们面面相觑,却发现根本不清楚原因。

    半身人将兜帽从头上扯了下来,他匆匆敲响木门,然后神经质地左右看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古德姆吓个半死,就像他在防备着那些可能自黑夜中扑出来的怪物。

    所幸门很快被拉开了。加拉尔脸色凝重地将半身人拉进木屋并在第一时间关上门。

    “怎么样?”男孩不等商人坐下喘口气,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知道了全部对吗?”

    自从沙弥扬人中的失踪者不断增多,加拉尔和半身人的日子开始渐渐不好过起来,不过他们一直认为其实还可以忍受——直到阿斯加德的后裔听说了多维尔的死亡。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加拉尔不知道该怎么向暴怒的星塔和同样愤怒的沙弥扬人解释其中的古怪——格尔多斯戈多,也就是法师协会就在熔岩之城里,而普拉亚也从不缺少供养法师的身影,他们向加拉尔展示许多魔法的细节——被允许展示的那些,其中就包括了一部分精法。

    而加拉尔了解的部分现在不幸地出现在了苏伦的森林中。

    阿斯加德的后裔明白,不论是多维尔还是芬纳特,不过都只是牺牲者——并且绝不是全部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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