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海民文集_候鸟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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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鸟 2 (第1/2页)

    女人的心是相通的。慢慢地,太太看出了些眉目。她发觉春燕常常偷偷看一眼开诚,又慌忙把眼睛移向别处。她发觉自从开诚回家以后,春燕常常魂不守舍,心神不宁。太太把自己的感觉给老爷说了,老爷想了想,说,春燕那女子也怪恓惶的。太太又忍不住把春燕的心思给开诚说了,开诚说,春燕姑娘啥都好,可惜是小脚,如今城里的姑娘都是大脚。

    娘俩议论春燕的话不巧又叫春燕听到了,春燕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回自己屋里,头蒙着被子,任泪水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横流。

    直到太太叫她:春燕快吃饭吧。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对着镜子使劲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却无法擦去眼圈周围的胭红,吃饭时她谁都不看,却没有逃脱太太的眼睛,太太关切地问,春燕你哭了?那儿不舒服?

    春燕放下碗筷,哇一下哭出了声:“我想……我娘”!

    满屋子笼罩着悲哀和同情。老爷说,春燕你哭吧,把悲哀哭出来,心里好受些。太太说,春燕怪可怜的,你就认我做干娘吧。开诚做出一付滑稽相:妹子别哭,哥哥这相有礼了……一时大家又都开心地笑起来,春燕也破涕为笑,对这一家人,春燕除了感激之外,还能说些什么?

    无论春燕怀着多厚的心思,这座宅院由于开诚的回来多了几分情趣。天气很知趣地放晴了,雨后的院子多了知了的叫声,那知了躲在老槐树上,紧一声慢一声地叫着,仿佛在告知人们,它知道所有人的心情。老爷在院子里拉开姿势练开了拳脚,太太在菊花前流恋忘返,开诚双手插在裤兜里,在回廊里走来走去,春燕把头埋在胸前,精心地在鞋垫上绣起了鸳鸯,那水鸟成双成对,盛开的荷花为它们做衬。昨天太太安排了,要她多赶几件女红,让开诚走时带上。春燕巴不得这样做,她狠不能把心掏出来绣到鞋垫上,让开诚时时都能感悟到她的痴情。

    一晃,几天过去了,开诚要回部队了,他又换上了戎装,穿上军装的开诚又显出别样的潇洒,老爷特意备了些酒,为即将出征的儿子送行。多贪了几杯,老爷和太太迷登着进入了梦乡,借酒壮胆,开诚窜到了春燕的闺房。

    春燕浑身燥热,每一根血管都在暴胀,她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开诚在她身上信马由僵。阵痛过后,春燕开始幻化,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皮rou都酥了碎了,整条身子随风漂荡,尤如蝴蝶在花间流连,又似飞燕在晴空滑翔。开诚浑身上下都带着火,触到她身上那个部位,那里就开始熔化。她在烈火中燃烧,焚毁。突然岩浆突喷,春燕脑海里掠过一缕轻风一丝浮云,白云托着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繁花似锦,琼台楼阁。

    天微明,老爷的上房里亮起了烛灯,太太在春燕窗前柔声叫道,春燕,快起来吧……

    太太先将春燕叫到自己屋,翻出一件红绫袄儿让春燕穿上,然后带春燕来到正房正厅。春燕傻眼了,四根红烛在燃烧,正面墙上挂出了只有除夕才挂出的列宗列祖画像,八仙桌上供奉着几碟供果。

    老爷神情严肃地焚香叩拜了列宗列祖,然后坐到太师椅上。

    老爷发话了。“开诚,春燕,你俩都跪下。”

    老爷说,开诚,从今日起春燕就是你的妻子,无论你入朝为官还是种田为民,都要尽到做男人的责任。虽然时间仓促,但祖先留下的规矩不可偏废,你俩先拜天地,后拜列宗列祖及父母,婚礼择日后补。

    春燕和开诚给老爷太太磕头时内心升腾起一种庄严一种神圣,她嗓音发涩地叫了一声“爹”,又叫了一声“妈”,然后像发誓又像表白:从今后春燕生是何家的人,死是何家的鬼。

    北边的枪声响了几天几夜。那枪声时密时稀,时断时续。村外的官道上不断有队伍北上,又不断有伤兵从北边的战场上抬下来,那些伤兵有的高声呐喊,有的痛苦骂娘,污秽不堪的脸上呈现着恐惧和无望,绷带上渗出血渍,结成血痂,有人不行了,便从担架上抬下,顺势搁在路旁,路边的死尸散发着恶臭,招来大批乌鸦。北上的大兵们匆匆看一眼伤员,冷漠无情的脸上显现出彷徨,谁也不去关心未来的命运,无需探究为谁打仗,为了鼓励人们去卖命,战争的组织者们总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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