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风中、雨中,一个戴面具的人 (第2/2页)
在自己枕旁,楚炎凉轻轻一笑,然后合衣睡入被中。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凡的。 不知不觉,楚炎凉已经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天空是血红色的,空气是一种不透明的灰质,楚炎凉漫步在青石台阶上,看着身边陌生的一切。 这里好像是一座城,一座诡异的城。楚炎凉抬起头,看着巨大的城楼上,巨大的篆书雕刻在城楼之上,楚炎凉走近才清楚看见,那是两个写着颍川的古篆字,楚炎凉心底一惊,颍川,南晋。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迈步走进了这座城,楚炎凉茫然四顾,街道上见不到一个人的身影,城两旁的商铺都是大门紧闭着,不时有几只乌鸦从颍川城的上空飞过,发出哀伤的悲鸣。 这是一座无人的城。 这是一座死城。 就在楚炎凉还在疑惑这诺大的颍川城怎么可能一个人都见不到时,在一个街道的拐角映出一个人的背影,楚炎凉大喜,连忙上前,然后一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徐徐转过头来,吓了楚炎凉一跳,因为那人是没有脸的。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楚炎凉退开那人半步,上下打量那人,发现那人只不过是站在那里,并不准备做什么,于是楚炎凉松了一口气。 “你看这天,多么的血腥,多么的压抑,”就在此时,那人空无一物的脸庞上生长出一张嘴,轻声说道。 楚炎凉又是向后一跳,复又抬头看着头顶这片愈发浓郁的血红色天空,自从他进城后,头顶的血红色似乎越发浓郁了。 “是要变天了,不是吗?”那人突然转过头看着楚炎凉,然后从原本是眼睛的位置流下两行血泪。 楚炎凉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梦绝对是噩梦,如果不是噩梦,那一定是自己眼花出现幻觉。
于是他一闭眼一睁眼,那个人影就这么突兀消失在自己眼前。 这时,血红色的天空开始咆哮,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不过那闪电都是血红色的,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开始降临在血一般的城市。楚炎凉站在街道上,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身体,他举起双手,那双手上却已经沾满鲜血。 不知何时,他的浑身已经沾满鲜血。 “啊,”楚炎凉在怒吼、在咆哮,他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他只感到自己的心口闷的发慌,一股极浓郁的悲伤在他心中蔓延,他想哭,却欲哭无泪。 “轰,”一声惊雷惊醒了犹自悲伤的楚炎凉,他又一次抬眼望去,发觉自己早已不在颍川城中,在他的面前是排列整齐的数十万大军,他回身,发觉在自己的身后也是数十万的大军陈列。 浓重而压抑的气氛笼罩住楚炎凉,楚炎凉正在疑惑时,他面前的大军阵中冲出一将,那员将领浑身穿着金甲,就连面上也带着黄金的面具,金甲将领手中持着一柄锋利的长枪,直逼楚炎凉。 不知为何,看着那名金甲将领向着自己冲来,楚炎凉心底生出一种熟悉的错觉,仿佛自己似乎认识那名金甲将领。 一个愣神间,楚炎凉直感到自己的胸腔一阵刺痛,当他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被捅穿在金甲将领的长枪上。 鲜血在纷飞,楚炎凉感到呼吸越来越艰难,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感自胸口传来,楚炎凉双手紧紧握住长枪,然后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金甲将领,那股熟悉的感觉更加沉重了。 “咦,”金甲将领黄金面具后的嘴唇发出一身轻咦,看着被自己捅穿的少年显然心中充满疑问。 “你到底是谁,”楚炎凉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咆哮。 回应他的是金甲将领的腰刀,金甲将领果断抽出腹间的腰刀,然后对着楚炎凉一个干脆利落地斩首。 没有多少人这辈子有机会看着自己人首分离,楚炎凉是那个幸运儿,可他不渴望这份幸运。 他的头颅因为战马高速的冲刺速度而高高飞起,他的头颅飞在半空中,环视着这片容纳近五十万人的战场,也几乎是他人首分离的同时,两边的战士不约而同地发起冲锋。 战马与战马撞击在一起,骑士与骑士撞击在一起,然后倒地,长枪、长戈划破、捅穿一名名士兵的胸膛,仅仅一轮冲击,无数战士跌落在马下,不是被敌人的长矛刺穿,就是被己方的战马踩碎身躯。 这是修罗战场,是地狱。 楚炎凉的头颅在半空中还在飘荡着,随着他的头颅重重的砸在地上,这场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战争也已经结束。 尸山血海堆积,楚炎凉不过是众多尸体的一员,在场间一座最高的尸体堆上,金甲将领高举起手中的战旗,然后伸手摘下黄金面具。 然后,没有然后。 楚炎凉没有看清金甲将领的真实面貌便从睡梦中清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清新的空气仿佛令他像重新拥有第二次生命。 梦中那些莫名的场景究竟预示着什么呢,楚炎凉用手抚着青筋不断跳动的额头,过了良久,这种感觉才好受了些。 黄杨木长弓还在手边,玉质剑龛也安稳静默,颤动的只是楚炎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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