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第3/3页)
,便参礼十分。这来求道的,也有一等谈空说妙,问法参禅。却有一等,听闻得高僧指明纲常伦理,能使不忠不孝等类改行从善。只这一等人,其中便有家中或父不慈,或子不孝,或夫不爱,或妻不敬,种种家庭不和的,望着演化僧到,特来参谒求教。这些人,只道高僧有奇术神法,把那反常背道、不忠不孝的转变过来。哪知高僧只据着生人性分中正大光明的道理,一提撕开导耳。当时聚着善信中,便是仁辅与宦尊众友。那亭子上三乡老齐来探谒,道副大师一一请问众檀越姓氏。只见宦尊开口说道:“老子舒中来也,解组归来,闲居无事,与这位朋友盘桓终日,以乐余年,闻得高僧自国度远来演化,特谒莲座,以聆妙旨。”祖师不答,但说一偈。说道:
俯仰从前,一正而定。 逍遥已后,勿浇乃性。 那宦尊听得,拜受谢教,说道:“人言不差,果然高僧因类演化,老子知偈意矣。但只是老子与众友来临,须是人人求一个超脱。”祖师乃目视副师,副师领悟,乃向宦尊说道:“吾师教本无言,说偈只为尊长有问,不得不言。尊长欲人人尽言,非吾师本意。我小僧代言,且只就老尊长说众友来临,小僧看众位色相不等,有知是上交老尊长,还是尊长下交取友这友道多端,总归一义。”尊长点首,说道:“老子晓得了,只是一件事请问你;出家人当讲些见性明心的宗教、虚无微妙的禅机。我闻你们自出国门,只讲的是纲常伦理之言,演化忠孝廉节之辈,这三纲五常乃是在家生人的道理,你出家人既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如何谆谆只讲这俗家的事”副师道:“老尊长,就你说见性明心,这性是何物这心是何物世人若把这纲常正了,便就是见性明心。”宦尊笑道:“不是这等说,把宗教离远了。”副师道:“老尊长,你离了道理讲性,还是你远了。”舒宦尊又问道:“师父,你们东度之意何为”副师道:“我祖师与震旦国度有昔劫之缘,又因崔、寇诛尽沙门,吾师于慧照中,观见崔、寇不忠君上,自然王法不容。乃若沙门被诛,却也是他自取灭亡,岂有披剃出家,不守禅规,天道肯与你安然受享僧等为此远行,要使这不忠的知王法,鉴报应,改心从善;要使那破戒的守禅规,遵释教,不堕无明。”舒宦尊听了道:“人言不差,都说东行高僧如镜悬照,物随其来,都在光中。我老子时时想慕,刻刻欲会,今日相逢,听得教言,实慰我心耳。”副师笑道:“此可谓友道中神交也。”那亭中三乡老听了,一齐说道:“交情说到神交,这点精诚,古今能有几个古语说得好:坐则见于墙,食则见于羹。心同道同,便是交道也。” 众方讲论,只见那堂中几个和尚都上殿来,参礼祖师毕,便问副师:“从哪条路来的”副师答道:“自惺惺里来。”和尚又问:“往何处去”副师道:“从东路去。”和尚道:“我等正从东来,师父们要小心谨慎。这东路有些阻碍。”副师问道:“有甚阻碍”只见那愁和尚把脸越加愁容,说道:“难行难走” 第一宗是海水茫茫风波险。 第二宗是剪径妖孽劫行囊。 第三宗是被难沙门无度脱。 第四宗是不重僧村难化斋。 第五宗是程途遥远没处宿。 副师听了道:“海水风波,我国王有赐的宝舟,可恃以无惑。若是剪径妖孽,我僧家有何一介行李与他劫掠被难的沙门要求度脱,正是我等演化夙愿。出家人到处,难道饥饿而死必有伽蓝打供。这程途遥远,随所住处,便露宿林栖,有何不便”愁和尚越加哭起来,说道:“依师兄所说,四宗都罢了,只有这被难的却是那被诛的冤魂,一灵飞越,到这方乡,倚草附木,迷往来行商过客,我等饶着是逃难一事同人,他鬼寻熟的迷,几乎被他迷倒。”副师道:“你既是吾僧家,岂不会往生超度真言、驱邪缚鬼神咒,如何害怕”愁和尚道:“他生前与我等也不同心,死后越加惫赖,说我们吃素看经的得了太子救难,得以逃生,他吃酒茹荤的偏生古怪,神道不饶他,个个被伤。伤了倒也罢,却还要把他堕入地狱。我等逃来时,正是他们迷人日,只恐如今都堕入地狱,路途清宁好走了。若是还有漏网的,师兄们却也要小心在意。”副师听了笑道:“师兄,你说来只会哭,便是不会出家的。岂不知一切尽皆空,凡人见怪不怪,遇邪无邪,自然恐惧不生。你若是愁眉苦脸,枉吃了素,何尝看经”副师说了,众善信赞叹,各各辞出庵门而去,祖师师徒在庵静室打坐不提。 且说陶情与狐妖冒居友道,见事不得个计较,又被那岁寒三老友扯着,怕惹出事来,一路烟走了。却走到东南通道的荒僻路上,举目无一个识知,自己揣度,说道:“我想当初灵通关浑迹,到今尚无一个着落日子。”只因狐妖讲到弟兄朋友处,遂想起王阳、艾多、分心魔这一班结义,不知漂泊何地。正然思想,只见远远几个人来,陶情立住脚,睁开眼看,那来的乃是几个踉踉跄跄酒头汉子,走近前来,见了陶情便道:“老兄缘何**于此摆脱不似旧时,憔悴大殊昔日。”陶情见了道:“原来是昔年交契老友。一向在何处立脚”众人道:“往昔与兄逐日交欢,只因北魏有神元通晋,带了几个僧人回国,那好僧持戒,把我等驱逐无所。却有那不守戒行的,日日与我等相亲,遂而留住脚头。今日那不守戒行的,弄出败兴,我等存留不住,故此远行到此。”陶情道:“别来已久,众兄还是往日光景么”只见一个道:“时异事殊,我等都改名换姓。便是与一个相亲,他也起个别号,就是我当年与老兄相好时,名叫打辣酥,如今改作终日昏了。”陶情笑道:“这等说来,众兄都有别号了”众人道:“都有,都有。”陶情便一个个问,终日昏乃指一个、说一个道:“这位叫做百年浑,这位叫做沽来美,这位叫做只到酉,这位叫做乐陶陶,这位叫做口流涎,这位叫做吸百川,这位叫做吃不尽。”陶情道:“你众友高兴,另立名色,便是我小弟当年叫做雨里雾,如今也改做陶情。我且问终日昏老兄,你与那不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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