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残留的杀局 (第2/2页)
刻,魏行云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已然不在了。 天杀的梁天健,老子誓取尔命!魏行云一声长吼,手指一紧,捏碎了光头佬的脖子,弃之荒野。 虽然知晓梁天健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但是魏行云并不敢就这么直接杀入轩逸楼中,毕竟北丐门乃荆州五大门派之首,其势力绝非明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有姜家的后台存在,若说北丐门中没有几个秘术剑客坐镇,怕是无人可信。 此事需从长计议,魏行云在小椴坟前枯坐一宿,露头沾湿重襟,满头皆是白霜,魏行云心中孤苦,人生于世,当金樽对月,快意恩仇,但如今却是连最后的亲人都守不住,他独流两行清泪,默念一段往生经文,超度小椴亡魂,明月高上,他思虑良久,决定还是要先解决了那杀死大浪二郎与四妹的凶手,至于梁天健,此人为帮派长老,出入随从如云,怕是不易对付,至少待自己打到三层天境界,习得杀人秘术之后再作打算。第二日清晨,魏行云最后看了一眼小椴的坟茔,终于满面愁云的往北城专诸盟山门而去,他刚刚进入专诸盟大门,门还未完全关拢,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童声问道:请问这里是专诸盟吗? 魏行云回头望去,只见是两个孩子,大的男孩不过十一二,小的女孩只有八九岁,身量未足,不过齐自己胸高,他斜瞥了一眼,不耐烦的问道:小鬼做什么? 听着魏行云的话,门房似乎被吵声惊醒了,揉了揉rou蓬松的睡眼,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来,看了一眼魏行云,又转头看向那两个孩子,喝道:这是你们玩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男孩没有说话,从怀中摸出一封未封口的信件,递到那门子手中,说道:想请先生将这封信交给执事堂的孙管事! 门子闻言有些疑惑,这孩童竟然知晓孙管事,他接过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孙管事亲启”,倒真是写给孙管事的,但孙管事乃是忙人,这孩子到底是何底细,若不清楚就这么去麻烦孙管事,少不得自己吃一顿拳棒,他正准备掏出信件看一下,却听那男孩说道:先生请再看一下信封,乃是叫孙管事亲启—— 门子顿时大怒,一掌便欲抽去,男孩退了一步躲过,门子还想上前,却被魏行云拦住,对他说道:你再看下信封! 魏行云看出了信上的门道,门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再看那几字,三息过后终于发觉奇异,只见那五个字如同箭矢一般透纸而出,直射入眼,仿佛金锥刺来一般,门子连忙闭眼,惊出了一声冷汗,看向男孩的目光都变了,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等着”,说完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那门子便匆匆回来,径直走到男孩面前对他们说道:孙管事有请,大厅相见。 说着便上前带路,引着二人穿过值房,过了中厅,到了二进的大厅中,门子叫人上了茶,让他们在此相候。 这二人便是小鲜与茗惜了,在王三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王三便交给了小鲜一封信,让他去灵武大道的专诸盟,交与执事堂孙管事,恰巧在门口与魏行云相见,只是此刻魏行云却是不知,被他昼夜诅咒、发誓报复的仇人,竟就在他的面前堪堪走过。
孙管事并没有让小鲜二人等很久,刚刚喝下一口清茶,孙管事便拿着那信件缓缓而至,小鲜与茗惜连忙起身相迎,看着厅后走来的老者,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小鲜的心仿佛就要跳将出来一般,双眼圆睁,如同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什一样,不过好在他心思转动极快,惊愕神情刚一显露,便硬生生的将其掩饰下去,但是他的心里却仍然兀自跳动不停。 这人、这人竟然就是三年多前残害茗惜父亲、杀戮全村又害死了茗惜母亲的专诸盟刺客!小鲜绝难忘记,当初在那个灌木后面,他与叶舒华亲眼见到这老人与其他几个刺客追来,若非王崇一与之相遇,怕是自己与茗惜皆性命难保。 小鲜担心的看向茗惜,怕她隐忍不住,但见她面色如常,不由稍稍安心,想来三年前茗惜尚幼,记不得事情,怕是早已忘记了这几人的面孔了。 孙管事走到小鲜面前,从信上抬起头来,横眼看了下小鲜与茗惜,问道:这信使你们带来的? 小鲜点点头,孙管事又问道:是谁给你们的? 小鲜说道:一位先生,先生不愿透露姓名,只说将信件交与孙管事即可,孙管事自然知道是何人了! 孙管事眉头一皱,面露不愉,但这信件笔力强横,就连睟天境的自己看久这文字都依然感受到其肆意的张力,写信者怕是廓天境的强者,只是这信末落款乃是问天子,孙管事就感到稀奇了。问天子想来深居简出,闻名数十年来,从未出过荆州城的闻韵剑庄,世人如何结识他,这小孩又是如何拿到这封信的。 听男孩回复,显然这番说辞也是写信之人早已交代好的,孙管事见问不出什么,便兴致淡淡了,虽然没有确认写信者身份,但问天子的名头实在太大,非他可以得罪的,何况其请托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既然其推荐这两个孩子加入专诸盟,加入便罢了,专诸盟最不怕多的就是炮灰。 孙管事问完,便叫来一个长随,让他领着二人去西园排房找何龙涛,由他代为安排。于是小鲜、茗惜跟着那随从一路穿堂过院,一路上经过数不清的院子,有的院子上的牌匾上写着君子不器,有的写着丈夫无毒,有的写着智士无谋,有的写着寿者不活,等到了目的地,一片层峦叠嶂的密林前,一座牌坊耸然而立,上书几个大字——隐士不匿。随从叫二人在此等候,随即施展开轻身之术穿入林中,片刻后,一个身着紫衣,面色不善的四十余岁文士穿林而至。 随从紧跟而来,向那文士介绍说道:这是孙管事交代下来由何先生代为安排的人,人已带到,属下就先走了!说着,也不待文士回应,便径自离开了。 那文士看了眼随从的背影,冷冷一哼:孙管事手下真是牛气,竟无一个鼻子朝下的!哼完这才看向小鲜二人,说道:你们就是新入传书局的书生,竟有个女娃子——s 书生?小鲜奇怪的问道:小子不识字,如何称得上书生? 文士闻言不禁笑了:我们这儿都叫书生,跟我走吧!说着,带着小鲜二人便走入林中,这次倒没有施展轻身之术,只是步行。一入林中,绿叶障目,青葱漫布,竟看不见外边的建筑了,只听文士说道:仔细记着进入的法子,这五宗林不是那么简单就走得出去的,看我步伐。 小鲜不禁仔细的看向文士走的步伐,只见他或七步一转,或五步一绕,竟没有走过一条直线,但就是这般怪异的步伐,回首望去,留在泥土上那清晰的脚印竟是一条笔直的线条,当真是奇怪。 记不得也不打紧,回头会将你们口诀,只是半月后若还不会走,等着被轰出去吧!文士大笑说道。 小鲜压抑住心中的好奇,跟着文士进入林中,片刻之后便看见一片片依山而建的木制排房,想必这里就是孙管事所说的西园了。至此小鲜与茗惜便算是进入专诸盟了,之前种种恩怨暂时隐忍在心,此刻只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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