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截获密报 (第1/1页)
此时浓云低压,微光惨淡。一阵悲风刮过,血腥弥漫,哀鸿悲鸣,不久后却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来。雪越下越大,落在战甲之上,甚易积厚。 近百名宋军将士手持火把,围成一圈默然致哀。刘琦如同一个雪人,木然地坐在胡为风的尸前,喃喃地颤道:“胡兄弟……我的好兄弟……”刘琦喘息着流着泪水,颤抖地用手去拔胡为风身上的箭枝…… 翌日清晨,碎雪怒扬,刘琦等众率着残部颓丧班师。 氤氤氲氲的宋廷宫殿内,文武百官朝列。 秦楚材手持象牙笏,出列向赵构道:“万岁,刘琦之残部已渐抵京师,据闻此战乃用兵失误,少数将士一意孤行,刚愎自为,自入敌军提前所设的囊中,损失惨重,险些全军殆没。万岁当初幸未许兵十万,否则后果实难堪料。……” 赵构冷然说道;“刘琦领兵多年,只是太爱大伐其能,自诩不凡。当年岳飞于青龙山却能八百破十万,此次让他刘琦六万破三万,他倒大败而回,孤待会自有理论。”老将张浚出列道:“万岁所言错矣。”赵构闻言不悦:“孤王言错之处何在?”张浚道:“万岁不知此战非同往昔,怎可听从他言而妄下结论。当年刘元帅屡破金兵,积下不朽功勋,人人皆知。此次北伐,若真以六万攻三万,微臣敢说刘元帅必胜无疑,象秦大人刚才所言,未免不实。敌兵第二路大军的各个分部相隔不远,前往救援不是不能。若真是如此,刘琦以六万与对方十几万短兵相接,亦属虽败犹荣,况且我等均属猜测,真实战况不久即知,臣想众将士绝不会辜皇上圣望。”赵构冷冰冰地一笑。 宋兵北伐而归,疲惫不堪,回到校武场一片坐到,喘息**。刘琦等人挨个查询士兵伤情,抚慰军心。 这时一名太监宣旨来到,众将士皆挣扎起身。太监走上前,尖着声叫道:“奉万岁口谕,刘琦随谕入殿!”刘琦漠然地走到近前道:“众将士远伐方归,疲劳在身,况有许多弟兄伤势严重,本帅此时不能离身。这有一表奏折,本想明日早朝奏请皇上,今就有烦张公公代本帅转呈吧!”刘琦说着,从身上取出奏折,双手递了过去。张公公瞅了瞅手中奏折,面色为难,闷声一叹:“也罢!” 张公公回到圣殿,向赵构道:“启禀皇上……”赵构道:“你去传朕的口谕,刘琦怎么没来?”张公公道:“万岁,刘琦等人刚刚战归,人惫马乏,又有许多将士伤势严重,刘琦一时难以脱身。今有一表奏折,乃他托我转交圣上的。”说罢,将奏折呈了上去。 赵构接过看后,神情黯然,久不言语。半晌赵构才道:“张浚,虞允文。”张、虞二人出列道:“臣在。”赵构道:“刘琦也算为我朝忠肝义胆,本当重用,但其年纪已迈,况又有八旬高堂,体弱多疾,念其一片孝心,故准之引年求退,奉孝于母榻,其‘镇朝总兵’一职,就由张将军代任吧;另外我朝大将胡为风此次北伐,功劳无量,毙金兵第二路主帅完颜慎和数十员敌将,终因寡不敌众,不幸阵亡,令人悲惜……其职今后就由虞将军接任罢。……传旨,追封胡为风为‘神勇大将军’;达扪图、陶可中、严驷敏三人也就由他们去吧。” 满朝文武一阵动容,有的却流下泪来。赵构又无绪地挥了挥手道:“退朝。” 时如白驹过隙,晃间已是十八年后的春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江南的姑苏古城内,商贾云集,楼阁鳞次,行人比肩,一派的繁华升平。 一座雅致的古园里,水榭亭台,山石藤萝,布局错落有致,美轮美奂。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对着满园景色,随手摘落一枚花叶,写意十足地脱口吟道:“蔓婉琼台清秀玉,少年情绵弄羞花。” 这位吟诗的少年姓胡名玉,其父胡子芳,祖籍青县,南迁苏州已近二十年,在城东开了一家‘振江武馆’,收徒数十。胡玉久在馆中习武,难得外出几次,今日乘父亲不在馆中,便相邀馆内几名弟子来城里的古园游耍。 胡玉洋洋自得地嗅了嗅花瓣,又轻轻撒落身边的池水中。 这时一个黑壮青年冷不防地来他近前哈哈笑道:“师弟,你这叫拈花惹草!” 胡玉扭头一看,不悦道:“干什么你?吓了我一跳!” 所来的青年名叫孟彪,乃胡玉的一位师兄。孟彪笑道:“装啥文人sao客,恶心死了!”边说边拉他就走,又道:“那个假山后面蹲着一只鹰!”胡玉停下脚步道:“蹲只鹰又有什么奇怪?”孟彪道:“你不是爱打猎么,我瞧那只鹰是受了箭伤,咱抓住后给它养好伤,日后用它给咱狩猎,绝对事半功倍,风光无限!” 另两名弟子在处假山旁偷偷观望着鹰,孟彪拽着胡玉走了过来。 一只苍鹰伏在假山后的深草丛中,它见有人靠近,双翅乱扑,想飞却不能够。 孟彪自信地捋了捋袖子,轻轻走前几步,猛一个“虎扑”,将鹰按住,哈哈笑道:“怎么样三位师弟?这就叫癞蛤蟆大吃天鹅rou!”一弟子笑道:“小心它啄你一口!”此言刚罢,这只鹰突地回头猛啄。孟彪不备,“哎哟”一声痛叫,左手臂登时被啄得鲜血直流,怒得他举鹰向假山上摔去,两脚又踢又踩,大骂道:“竟敢偷袭老子!……”
胡玉三人瞧得哈哈直笑。 此鹰本已受伤,这阵又被孟彪一顿狠手,不久便已死去。孟彪提起死鹰,向三人道:“走!回去炖了它!”胡玉笑道:“它又没得罪咱们,却被你打死,心里不但没有罪过之感,还要吃它,于心何忍。”孟彪擦拭着鲜血说道:“它若啄你一口,你不恼火?谁知我能把它打死?我孟彪可没有你这般菩萨心肠,还从未尝过鹰rou是啥味道呢!”孟彪说罢,从身上抽出短剑,径直向荷塘走去。一名弟子向胡玉道:“走,瞧瞧去!”胡玉索然道:“我不去,咱们也该回去了。” 孟彪还没走到荷塘,便回头向三人叫道:“你们快过来瞧!鹰身上还绑缚着一团东西!” 三人走了过去,孟彪从羽毛深处取出一个纸筒,纸筒两头用蜡封住,甚显隐密。孟彪疑异地说道:“肯定是封信!”胡玉奇道:“是封信?”说着把纸筒接了过来,又道:“发信之人若是得知,非急死不可!既让苍鹰传书,想必内情极为紧要。”孟彪道:“打开瞧瞧!”说着把另两人推向一边道:“去去!就算里面有张藏宝图,也轮不到你俩!”胡玉踌躇地说道:“拆看别人的信件,可是……”孟彪说道:“你这人怎么婆婆mama的?若不拆看,干脆就让老子一把火烧掉!”胡玉责问道:“你跟谁称老子?”孟彪笑了笑。 胡玉将纸筒拆开,见果为书信,于是轻声念道:“呈孙帮主尊下:绿岛严家幸存一子,名叫严龙,年已十八,近期欲往土番习武练剑。……望孙兄速召众弟兄于途中伏杀,以免后患。陀烟洞焦荣柏匆禀。” 孟彪惑然问道:“严龙是谁?这个焦荣柏又是谁?干么召集人要截杀他?”一名弟子道:“有何奇怪,江湖上情仇恩怨,相互残杀,乃常有之事。想摸清这件事,拿回去给师父一瞧,或他老人家肯定知道。”胡玉道:“咱们这就回去,不过今天这事暂时别宣扬出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