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上 拜天节赐衣宠粘罕 (第2/2页)
出虎水完颜部落,实乃治国安邦之良策。”遂从各路猛安之中选取一万余家,迁居泰州,并任婆卢火为都统,并賜其耕牛五十头,以为奖励。婆卢火本来居于安出虎水之畔,至此全家迁至泰州。宗族之中,拾得、查端、阿里徒欢、奚挞罕等人也俱随之而迁。只有族子名叫撒喝者,因为他曾经是劾里钵的养子之故而留在了安出虎水旧居。后来,婆卢火率领泰州屯田之兵,相助伐辽,足见谋良虎之远见卓识。 天辅五年的四月,阿骨打召集群臣议事,粘罕慷慨进言道:“辽主失德,中外离心。我朝兴师,大业既定,而根本弗除,后必有患。今时应乘其仇,可以袭而取之。天时人事,万不可失。”阿骨打听了,深以为然。遂令各路训练士卒,整饬器甲,以待诏令。 金初之习俗,沿袭于辽。以每年的重五、中元、重九等三日行拜天之礼,三次进行拜天之礼的地方也都不一样。重五日在鞠场,中元日于内殿,重九日在都城之外。因为重九日的拜天之仪是在城外举行,所以其规模最大。而重五日是在鞠场举行,其气氛最为热烈。而中元日因为是在内殿举行,参加的人数不多,都是勋戚大臣,其气氛也就最为隆重了。 所谓鞠场者,即为球场也。金人喜欢击球,所以在京城之地,有好几处鞠场,供人娱乐。 天辅五年的重五这一天,在金国的内地,也就是安出虎水完颜部落之内,到处是一片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气象。为了迎接这一天,金国的君君臣臣、上上下下,早已沉浸在一种欣喜欢乐的气氛之中。这一天,天色刚亮,有关祭天时所用之物都已经陈设的整整齐齐。而文武百官也已按班就序,列于球场乐亭之南。过不多久,在球场的南门口出现了一辆四匹大赤马驾驶的装饰华美的车子,里面坐着金国皇帝阿骨打。他今天的装束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只见他头戴冲天冠,脚穿销金黄罗重底靴,身穿淡黄龙袍,显得十分威严。宣徽使在前引导,车从球场南门而入,至拜天台下。阿骨打从车中走了出来,行至拜天台前,文武百官也在他的身后站定。宣徽使以他那颇有韵味的洪钟般的声音喊道:“拜:”阿骨打一拜之后,上香;二拜之后,献食抛盏;三拜之后,遂饮福酒。跪饮已毕,又再拜,百官陪之而拜。之后,便徐徐而起。宣徽使又引导阿骨打离开拜天台,拜天之礼也就宣告结束。 拜天已毕,便是热闹的射柳之戏,射柳之戏亦是沿袭辽人的风俗而来。 这时,在球场之内,已经插好了两排柳枝。射柳的规则大致是这样的:参加射柳的人不论年纪大小,都以其职位的高低而排序。在射柳之前,各以手帕拴在所射的柳枝上,以为标记。在离地约有数寸之高的地方,用刀削去柳枝的表皮,而露出柳枝中心的白色。先以一人在前骑马驰导,而射的人继之骑马跟进。在规定的地方,以无羽横簇箭射之。能以箭将去皮之处射断,并能用手接住断柳而驰去者,为上。断而不能驰接者,次之。或断其青处,或射中但不能断,或不能中者,皆为负。每当驰射之时,必会击鼓而助其气势。因此,射柳之戏实际上是射箭技术的较量和骑马技术的较量。谁要想在射柳之中拔得头筹,那就要在平时刻苦训练。否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想投机取巧,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射不中的,那他将在众人面前感到脸面无光、无地自容。
阿骨打当仁不让,当然是射柳第一个人。在完颜部落之中,他的射艺众所闻名。这时,他已脱去了刚才拜天时所穿的礼服,而换上了一身紧身短装,显得非常干练。他骑着那匹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的白龙马,来到起跑线的端头。他习惯地在马的脊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白龙马会意,仰首向天“咴咴”地叫了两声。阿骨打稳稳地上了马,那位前导者骑马缓缓地来到阿骨打的面前,对他说道:“陛下,准备好了吗?”阿骨打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只听得一声哨响,锣鼓声也随之而象雷鸣般地响了起来。前导者催马而行,阿骨打拍马从后紧追了过去。那马向前飞奔着,就在离有标记的柳枝五十多尺的地方,阿骨打挺直身子,骑在马背上。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已取出了弓,搭上了箭,瞄着柳枝,“嗖”的一箭射去。恰恰射个正着,从削皮之处射断,半截柳枝掉了下来,直向地面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柳条断枝落地的一刹那间,一股白色的旋风从柳枝下刮过。只见阿骨打将整个身体紧紧地贴在马身的一侧,伸出右手,稳稳地将柳条接住。旋即又直身而立在马背上,任凭白龙马象风驰电掣般奔驰,他却象是一尊威严的塑像,傲然挺立,岿然不动。在他的手中,高高地举着那枝被飞箭射断了的半截柳枝。满场的男女老少,都无比激动,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参加射柳的人,个个都是顶呱呱的神射手。象谋良虎、粘罕、斡鲁、迪古乃等人。都把他们各自的高超技艺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博得了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和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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