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下 追辽帝乘势下西京 (第2/2页)
辽兵五骑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赶上,宗弼又加三鞭,那马顿时像是卷起了一阵狂风,从辽兵身旁刮了过去。在离辽骑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宗弼昂首挺胸,立马于路的当中,拦住去路。辽兵五骑正在逃奔之间,忽然发现面前站立一员金将,恰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不由得魂飞胆落。待要返身而逃,却见身后又有一员金将阻住去路,更是惊慌失措,身上那三魂五魄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当下滚鞍下马,拜伏于地,磕头犹如捣蒜一般,连喊“饶命”不迭。 宗望喝叫他们从地下站了起来,将他们带到河边,用河水冲洗了一番。当看到他们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对他们说道:“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杀掉你们的想法。但你们要告诉我实话。要不,后面的事可就不好说了。” 被俘的辽兵听了,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二人的身上。过了一会,二人之中的一人说道:“我名叫越卢孛古,他名叫野里斯。但不知爷爷要问什么,我们一定照实说,照实说。” 从辽俘口中得知,在中京被金国将卒占领之后,附近的部落纷纷降附于金,天祚皇帝听后大怒,派兵四出,对那些依附金国的部落百姓进行报复,而越卢孛古他们也就是出来专门执行这项使命的。从辽俘口中,宗望还得到了一个他们所急切盼望的十分重要的消息,这就是辽国皇帝依然还在鸳鸯泊。他立即派遣急使将这一消息往告斜也。 斜也之军和粘罕之军如期而至羊城泊会师。因为宗望、宗弼在进军途中,从俘虏口中得知辽国天祚皇帝还在鸳鸯泊的确切消息,与辽护卫习泥烈所供认的事实相符,即派粘罕和宗干率领六千精兵,长途奔袭鸳鸯泊,打算生俘天祚皇帝。刚刚过了狗泊,又从俘获的降卒口中得知,辽国天祚皇帝亲统五院司之兵前来拒战。粘罕得知此事之后,不由大喜道:“这就叫‘寻遍天下无消息,得来全不费工夫。’辽国天祚皇帝亲自而来,岂不是自投罗网?如此良机不可轻弃。”遂传令倍道兼行,不得有误。傍晚启程,黎明即至,仅仅经过了一个晚上。谁知还是晚来了一步,他们只能看到辽国天祚皇帝逃走时的狼藉景象:残破的帐房,零乱的兵械器具,还有为数不多的老弱伤残兵卒。他们瞪着一双恐怖而又绝望的眼睛,无可奈何地望着眼前出现的昂扬而又自信的金兵。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天祚皇帝应在漠北,丢弃辎重,将奔西京,而辽都统耶律马哥率兵已趋挹里之地。粘罕遂亦分兵两路,以挞懒率兵一千往袭耶律马哥,亲自率兵往追天祚皇帝。以完颜希尹为先锋,在前开路,直奔白水泊而来。
挞懒进军途中,自己觉得兵力不够,只怕遇到强敌,难以应付,遂派急使直接往见斜也请求增兵。但因为等候援兵而耽误了时日,追之不及。虽然没有俘获耶律马哥,却也围歼了小股辽兵。在俘虏之中,有辽国枢密使得里底及其子磨哥、那野等人,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但却又是不小的收获。 白水泺乃是天祚皇帝进趋西京的必经之地,粘罕遂率领所部直趋白水泊而来。完颜希尹为前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行有一日,便与辽军后军相及。一日三战,完颜希尹率众与之搏击,莫不以一当十,以百当千。辽兵虽众,却无斗志。三日三败,溃退而去。追及白水泺以南地区,只见遍地都是辽国内库宝物,细问俘获之人,知道辽国天祚皇帝刚刚离开。完颜希尹听言,以脚跺地,悔恨万分,说道:“若是早来一步,辽国天祚皇帝就要成为我的阶下之囚了。功亏一篑,实乃千古之恨。”遂又率部尾随追之。直至乙室部,得知辽国天祚皇帝已经远去,只因所部兵少马乏,不敢孤军深入,只好撤军而还。听说粘罕大军直趋西京,便也朝着西京方向而来。 辽国的西京,又称大同府。在后晋石敬塘父子之时,因为辽主有援立之功,为了报答辽主之恩,石敬塘父子不但认其为父,又割让山前代北之地付于辽国。辽帝因之而建西京,周围二十里,建有四门。东门叫迎春门,南门叫朝阳门,西门叫定西门,北门叫拱极门。城内建有华严寺,供奉着辽国诸帝的石像、铜像。另外还有天王寺,元魏宫垣双阙等建筑。 粘罕率兵追辽主于白水泺,得知辽国天祚皇帝已经遁走,遂又率兵南下,直指西京,将西京大同府团团围困,而以重兵驻于迎春门外,打算从东门破城。 次日,进攻西京的战幕拉开。守城辽兵严加防守,箭如飞蝗,滚石如雨。金军将卒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城墙之下,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阇母、娄室等诸将不避生死,身先士卒。率领敢死之士,在城东接近城墙的地方,建筑了一座又一座的木洞。人在其中,矢石难近。其北隅的护城壕虽然宽阔,但却干涸无水。娄室、阇母又部署兵卒,四处搜求木棍杂草刍茭之物,将城壕填满。城中辽兵见了,派出一万兵卒,大开城门,杀了出来,打算将填壕刍茭等物烧之。金将温迪罕蒲匣见辽兵大出,率众跨壕而过,与辽兵激战于城门之下。辽军虽然拼死力战,但难以接近城壕半步。挚旗者受了重伤,温迪罕蒲匣望见,跃马而至,亲自将旗帜高高地举了起来,麾众死战。辽军血战半日,难以取胜。在城门外除了留下了如山的尸体之外,余众只得又退回城中。 激战三日,难以破城。这时,金军已经造出了几辆四轮革车,高出城垛之上。到了第四日,当这些四轮革车推过城壕,靠近城墙的时候,城上的辽军莫不掩面失色,不知所措。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阇母率领敢死之士,乘车登城,将守堞辽军赶走,进入西京城内。诸军继之而进,西京遂被攻破。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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