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冤案是怎样造成的 (第1/1页)
“人已经他收了。”章学究得到消息,大大松了口气,走进内室对薛老头说道。 薛老头眉头挤在一起:“收了就好,不过你真的确定那小子这么容易收买?一个姑娘就能把他打发了?要不要我们再凑点其他好东西给他送去!” 章学究好笑地摇了摇头:“薛大人,顾容什么出身,定国公府这一代唯一的独苗苗,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没见过?咱们送的东西再好能赶得上定国公府百年来的积累?你就放心吧,我早调查过了,顾容这小子就好美人这一口,既然他收了我的人自然得给我乖乖闭嘴!” 薛老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他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这个案子早点了结了,老夫也好告老还乡,安安稳稳地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薛大人不必担心,平王我已经搞定了,至于崔岩那帮人,他们比咱们还想早点结案呢,更不会节外生枝!”章学究倒是很放心。 见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的,薛老头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儿。木已成舟,现在也只能期盼事情真如章学究所说的那样顺利,能尽快了结了。 吏部衙内,左侍郎边子明也不安地看着崔岩道:“大人,卑职还是觉得此事不妥,这事若暴露了,那咱们犯的可是欺君的大罪,一个搞不好,全家都得跟着掉脑袋啊!” 崔岩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过了明天,薛老头和章学究要还破不了案,倒霉的不止是他们俩,咱们吏部定是首当其冲,龙颜震怒,一个弄不好咱全衙的人都得进大牢!” “可丁老三毕竟是无辜的!”边子明一脸不忍。他所说的丁老三是吏部一下级官员,为人老实憨厚,一辈子不得志,在吏部熬了三十二年还是个不入流的八品小官。他与火灾那日看门的两个衙役均有亲戚关系,这一点被章学究捉住,大作文章。 丁老三出身卑微,家无贵戚豪亲,在吏部人缘也很一般,即便出了事,为了明哲保身,也没几个人会站出来替他说话,这样的人简直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薛老头和章学究自知无法在短短三日内查出真凶,便推了丁老三出来做替罪羊。 他们先前跟崔岩通过气,崔岩不置一词,显然是默许了薛老头和章学究的做法。 为了把案件弄得天衣无缝,大理寺与刑部连丁老三作案的动机和过程都连夜给他弄好了。丁老三纵火的动机是为泄愤,作案过程是事先买通了那两个衙役,他们俩趁着众人换班吃饭的时间偷偷把丁老三放了进去,丁老三放了一把火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溜了出去。 崔岩叹气:“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是无辜的。这事之后,你从衙里支出两百两银子送给他家人,算是衙里对他家人的补偿吧!”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再管丁老三的死活了。 边子明难以接受:“大人,两百两就能买到一个人的性命吗?” “边大人,请注意你的措辞!”崔岩猛地一拍桌子,锐利的双眼狠狠的瞪着边子明,“边大人既然有那么高的情cao,何不牺牲你一人,拯救咱们全衙的人呢?” 一句话堵得边子明无话可说,他当即转身就走,却被崔岩叫住了。 “边大人,本官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这是希望边子明即便不站在他们这边,也能保持沉默,不要把这事嚷嚷出去。 边子明踏出门槛的脚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崔岩的房间。 “世子,今早刑部的人不是来通知了你吏部纵火案的真凶已经抓到了吗?你怎么还在看这个?”锦书端着点心踏进书房就瞧见顾容正盯着那本“两淮官员考核实录”出神。 听到声音,顾容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随便看看!” 说完,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尝了尝,赞许道:“不错,王大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世子,你是不是还想管这件事啊?”锦书小心地问道。世人皆说世子顽劣不堪,又哪知道,其实世子心地最是善良,他尤其见不得无辜之人蒙冤而死。这吏部纵火案明显有猫腻嘛,锦书可不相信老实巴交的丁老三会是纵火案的主谋。 顾容盯着卷宗不说话,诚如锦书所说,他参与了吏部纵火案的调查,心知丁老三等人是薛老头和章学究找不出真凶无奈之下推出来的替罪羊。于公,受天子之禄,理当行忠君之事,自不该跟着章学究一行糊弄皇帝,糊弄天下人。于私,他亦极不赞同章学究和薛老头这种草菅人命的随意态度。
可是很明显,薛老头和章学究已经摆平了平王和吏部一干人等,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他平日里名声又不好,他要真把这事抖落出来,皇帝未必会信他。 救不了人不说,搞不好还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因此顾容才会犹豫不决。 “世子,有个小乞儿送来一样东西,指明要亲自交给世子。”林伯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 听到“小乞儿”三个字,顾容猛地一震,立即上前,接过林伯手里的小纸盒。 这个盒子比前几天那个盒子的尺寸小了许多,顾容翻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本巴掌大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一堆的数字。 看得出来,这本册子做得很匆忙,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匆匆看了一大半,顾容才明白,这本册子记载的是两淮最大的盐场——两淮盐场一年的产量。册子上记载,去年一年,两淮盐场共生产食盐五千五百万公斤。 据大梁盐律规定,每斤盐收税0。02两白银,折合下来两淮盐场去年应纳税银一百一十万两白银。而据顾容所知,去年两淮盐税不足六十万两白银。因国库不丰,西北军的军饷都只发了三分之二,今年连御寒的冬衣都没有。 前方军士流汗流血随时都可能掉脑袋连肚子都填不饱,后方这群蛀虫却几十万两白银的贪污。 这一点彻底地惹怒了顾容,即便知道送册子来的人不怀好意,有拿他当枪使的嫌疑,他也依然心甘情愿往这坑里跳。 他收起两本册子,冲林伯道:“备车,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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