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可以和你对抗世界的 (第2/2页)

下去。

    尤优听见他这么说，也是跳下了车，跟在了他的旁边。

    沿着山坡小路往上行走，两旁是东倒西歪的怪异四季常青树，想来应该是以前战争的时候所造成的，特别是那坑坑洼洼的地方，有着明显弹药留下来的痕迹，微微银光，相衬着高空中的圆月。

    景色其实还算不错，配着夜色食用，凉风拂面，耳边是树叶摇晃的沙沙声，偶尔还有不知道身在何处狼嚎。艾小白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这样散步了，还是在如此幽幽的场景下，以前三天两头吃完饭都会和尤优在附近的公园里闲逛，自己安静的坐在树下，尤优跑去买雪糕，那画面，别说有多怀念，就是失去的太过急促，来不及想念。

    人们常说世事无常，这个成语用在自己的身上最为恰当。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迎来这样的生活，不说刀尖舔血，但三天两头迎来的死亡也是荡漾人心。<>又何曾想过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离自己身边的人这么近？

    鬼使神差般的握住了尤优的手，艾小白轻声说道：“好多东西变得太快，我都快接受不了了。”

    像是一句下意识的倾诉，没有哀愁，没有悲伤，更不可能有高兴，就这么以平平淡淡的语气传出。那轻如羽毛的声线温柔且湿润的在空气中晕开，钻入耳膜中，不用抬手触碰，也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

    尤优被握着的手掌反手握紧，她听不懂这些模棱两可的概括语句，但她能感受到艾小白心中的一些想法。这是日夜相处，得来的一种默契，而在这种默契之下，就算自己不理解，也会以动作给予回应，作为最好的安慰。

    “你说，如果我没去参加那同学聚会多好，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展成现在的模样。估计我们两个也能待在3区平平凡凡的生活着。”艾小白叹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瞳孔之中是依稀的星光与一轮幽冷的皎月，“以前我最大的梦想不过就是平平凡凡一辈子，找一个普通的工作，娶一个普通的女孩，过完这普通的一生，在夕阳西下，和普通的女孩看着孩子们玩闹，然后尘归尘，土归土。”

    这是一句很有文艺风范的话语，但其中对于这个想法的追求已经变成了无奈，从真正的看见这个猩红满目的世界之后，平凡与普通注定是和现实背道而驰的。而现在，梦想？艾小白只希望身边的人好好的，不要再有人离去，直接点说，就是不要再有人死去。那种重要的人闭上眼或摔落在地上的模样，比起自己面对死亡时，来的还要惊恐，最重要的是，你活下来了，你就要一直承受着这种惊恐。

    在数百个彻夜难眠的夜晚，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这种让你惊恐的画面，你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幽冷的夜空和漆黑一片的四周，你能对自己唯一的安慰，只有故人已不在。

    艾小白尝试过这样的夜晚，尝试过这样的惊恐，每每感觉到眼角的湿润，他除了叹息也就只有叹息，有时候连自我安慰都没有，因为现实的人儿都知道，再怎么安慰，离去的就是离去了，不在了就是不在了，长眠空气与长眠地下是不可能再忽然的出现了。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一句没来由的话语，他伸出左手揉了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脑袋。

    在艾小白的心中，尤优不懂很多事情，这对于处于这种世界的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不懂就代表着不用因为之间的关系羁绊而伤心。

    艾小白或许忽略了一点，尤优可以什么都不懂，也对很多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艾晓玲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太多的直接的情绪涌出。但，艾晓玲死的时候，她还是落泪了，因为她懂他，她懂这是他的母亲，母亲走了，他会十分的伤心，所以她也伤心了。

    “世界对于我们来说真不公平，让我恶心，让我厌恶，让我讨厌至极。”艾小白无奈的笑了笑。如果这句话是嘶吼出来，那一定会显得十分伤感，但他没有，因为已经习惯了这句话，听了太多遍，以至于现在平常对待。

    空气陷入了寂静之中，从开始到现在，只有艾小白一人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只是半晌过后，两人停下了脚步，因为已经没路了，四周怪异的巨石和平坦的硬地，告诉着他们已经到达了山底。

    “如果你讨厌这个世界的话，我可以和你对抗世界的。”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灯光繁华，凉风从山间划过，脸上是萧瑟的凉意，耳旁是少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