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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成亲(下) (第1/2页)
铺天盖地的红色犹如翻滚着的巨浪将玲花淹没其中,喧声震天的锣鼓,兴高采烈的欢笑仿佛远在天边。玲花感觉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耳朵似乎失去的原本的作用,她闭上眼睛好像置身在战后的战场上一般,满眼的红色,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声音,空气中隐约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花轿在摇晃中停了下来,轿门被轻轻一撞,喜娘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将玲花扶出花轿,手中彩球红绸的另一端被人牵起,沿着红毡步入礼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短短的几句唱词犹如千斤重担般压在玲花的心头,动作都变得僵硬。原本多次幻想过自己出嫁的场景,有父母的祝福,满心的欢喜,临场的羞怯,如今却一样也寻不到。 满室寂静,只听得喜烛烧的“噼啪”作响,隐约还能听见大厅喜宴中的喧闹声。从大厅到新房,玲花有意识地丈量了一下脚步,这蜀州王府可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而新房应该在一个较偏僻的院落中,她不知这是不是曾毅原本的房间,如果是,则有些奇怪,如果不是……玲花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过了多久,玲花转了转被繁重的头饰压得酸疼的脖子,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原本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已消失了,夜应该深了吧?玲花缓缓吐出一口气,忽然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门“嘭”的一声被用力撞开,玲花下意思的把手放在腰间,可许久不见有人出声,她掀起盖头却看到落雪站在房中,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全身都不自觉的在发抖。 “出了何事?”玲花扔了盖头,上前扶住落雪疑惑道。 落雪没有出声,直直地看着玲花,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身体随即瘫软在地。 “落雪,落雪,出什么事了?”玲花用力拍了拍落雪的脸颊。 落雪睁开眼睛看着玲花断断续续地道:“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宾天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玲花的心紧缩了一下,没想到老祖宗完成了这个心愿后竟然毫无留恋地走了,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她将落雪扶到窗边的躺椅上,替她理了理头发,问道:“王爷他们呢?” “王爷,王妃和郡马爷都赶去皇宫了。”落雪仍是不住地抽泣,“我们能去吗?” 玲花也有些茫然,若是以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以羽凰郡主的身份去,但现在呢,在她的新婚之夜,她又该站在什么立场?或者说她不得不顾及蜀州王一家的想法。 “奴婢见过郡王妃。”玲花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体态婀娜,娇艳如花的侍女站在门口。一般大户人家都不会选用如此美艳可人的女子来作侍女,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没想到向来肃穆的蜀州王府中竟有如此人儿。玲花现在可没精力想这些,只是淡淡地道:“何事?” “大少让奴婢告诉郡王妃,今晚哪也不要去,就在房中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只会奴婢一声,奴婢从现在开始就是您的侍女了。”她虽然说话恭敬但神态上却透着一股傲慢,动作语气都不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样子。 玲花皱了皱眉:“你叫什么?” “奴婢唤作惜月。” “惜月,你去休息吧,我什么也不需要。” “是,奴婢告退。”惜月福了福身,离开了房间。玲花抱着抽泣的落雪一言不发地坐在窗边,看着喜烛上的火焰一点一点地熄灭…… 天空泛起了白光,阳光沿着窗户照在躺椅上,玲花伸手遮了遮亮光,将怀中早已熟睡的落雪轻轻放在榻上,自行换上了一身白衣素装。玲花走出小院,却不知大厅在何处,只能拦住一个经过的丫鬟让她领着自己去。这个丫鬟衣着普通,长相平凡,还稍显木讷,一路上竟然都没有问玲花是谁,直到到了大厅才恍然想起,吃惊地问:“你是谁?”玲花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自己是羽凰郡主还是你们的郡王妃? “郡王妃。”齐战正好从正门进来,行了礼道。 “郡……郡王妃,奴婢不知,多有得罪,还请郡王妃恕罪。”小丫鬟一听自己问的人竟然是郡王妃,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无妨,你去忙吧。” “是,奴婢告退。”小丫鬟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 “齐将军,现在不知皇宫中情况如何?” “不太好,这几日还请郡王妃先呆在府中。” “郡……王爷何时回来?” “不知。” “麻烦将军了。”玲花有些惆怅。 齐战做了个揖,朝院中走去。玲花环顾四周,一夕之间红绸喜字都已变成了白纱帷幔,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一眨眼已过去六天,玲花除了在房中看书,就只在小院中活动,落雪也是难得的安静,只是静静地陪在玲花身边,经常看着一样东西出神,她的情况让玲花很是担心。入了夜,玲花便让落雪下去休息,自己独自坐在房中看书。不知过了多久,玲花感觉到一丝凉意,她起身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户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冬天不远啦。 玲花熄了蜡烛上床就寝,刚躺下就听到了开门声,她连忙披上外套刚走到外间就燃起了蜡烛,多日不见的曾毅正背对着她站在桌前,依旧穿着那身黑色锦袍,只不过现在正湿漉漉地淌着水,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水渍。 曾毅放下手中的火折子,转身看到玲花站在身后,一愣,随即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曾毅的声音有些沙哑。 “很急吗?” “不……不急。” “那你先休息一会吧。”玲花说完便走出了房间,不多时,两个小厮便抬着几桶热水进来灌满浴桶。玲花试了试水温,转头看到曾毅仍站在一旁,不解地问:“你不洗吗?”曾毅这才回了神,呆滞地朝浴桶走去。 “大少,您回来怎么也不通知奴婢一声,好让奴婢服侍您啊!哎呀!您怎么全身都湿了,奴婢帮您沐浴更衣。”惜月不知何时进来的,说着便要帮曾毅脱衣。 曾毅一闪身,避开惜月的手,淡淡地道:“太晚了,你下去休息吧。” “还是让奴婢服侍你吧?”惜月一脸委屈再加上较好的容貌,真是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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