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师门之事 (第2/2页)
想,“我闻着酒气都是刺鼻的,还喝呢。”想起师父有时喝得酩酊大醉,吐得满屋子都是,自己不得不清理打扫,一屋子秽物,瞧一瞧便叫人恶心,而师父醉酒之后难受不已,十有八九还要耍耍酒疯,训斥自己一顿,这等伤身之物,自己这一生是绝对不喝的。 贾无愧歪在榻上,意态熏熏,叙道:“你祖师的话,咱师徒俩都要遵从,你下山之后,不准存了与人争斗之心,听到没有?” “弟子听到了,只是,只是弟子不去与别人争斗,别人要与弟子争斗怎么办?” “那就把他往死里打,别人欺负你,你又不是傻子,总不能被人欺负,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别人怎样对你,你就怎样对别人,否则就是懦弱,就像我楚国朝廷一样,不敢与犬戎对抗,弄得犬戎嚣张跋扈,连年来欺负咱们。”贾无愧说着又喝了几口酒,已是满脸醉意,“其你祖师所精通的不是功夫,他最精通的是医术。” 袁野奇道:“医术?”这一点可大出他意料之外。 贾无愧点了点头,道:“你祖师家世代行医,是医药世家,他老人家其实是一名大夫,他生平最喜治病救人,因而一生钻研医药,医术超群,当真胜过华佗。我这箱子里就有一本你祖师写的药典……”说着打开箱子,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瞧了片刻,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不由吓了袁野一跳,忙道:“师父,你……你……” 贾无愧不答,只是放声痛哭,似乎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袁野又道:“是不是祖师的那本药典不见了?” 贾无愧只是不答,放声痛哭了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稳,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书页泛黄,封面上写着“药谱”两个字,贾无愧道:“你祖师精通药理,当年他曾走遍名山大川,遍尝万种奇草奇花,熟识了它们的药性,因而便著了这本医书,这本书上网罗了天下几乎所有的药材,哪一样有毒,哪一样无毒,哪一样治哪一种病,哪一样又可以害人于无影无行,哪一种药又可以克制哪一种药,无不记载详细,若是有谁拿了这本医书,便不愁不能成为天下第一名医了。” 袁野赞道:“祖师当真了不起!”记得幼年自己对师父的这口破箱子好奇,便曾偷偷打开过几回,也偷偷翻看过这本医书,见里面所记载的并不是一些常见疾病的治疗方法,而都是些草药的研制、配方、用法以及许多毒药的解药配方等等,这本书颇厚,少则也有数十万字,但其中所载稀奇古怪,特别是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草、毒药,人食之后中毒之状诡异之极,自己幼年偷看时深觉骇异,到如今还清楚记得其中的几种毒药。 贾无愧又道:“你祖师并非收了一个弟子,其实我还有一个师兄。” “什么?师父您还有个师兄?我怎么不知道?”袁野奇怪地问道。
“我的那个师兄名叫韩琼,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早在许多年前就被你祖师逐出师门了。” 袁野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我说呢,师父既然有个师兄,怎么这么多年二人都没有走动?”说道:“既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祖师怎么还会收他为徒?啊,是了,想必那时他德行还能有显露出来。” “不错,这个韩琼阴险狡诈,心机深沉,当时竟骗过了你祖师和我,我二人都当他是好人,那时你祖师收了我二人为徒,便将毕生所学传予我二人,可是我性子急躁,对这些繁杂的药理感到十分头痛,一点也学不进去,却偏偏对他老人家传授的功夫一点即通,学的有模有样,而韩琼恰恰与我相反,他偏偏对这些药理很感兴趣,只可惜他对治病救人的药不感兴趣,偏偏对杀人的毒药情有独钟,师父当年命他下山给人治病,他却四处惹事,甚至用毒药害人,你祖师告诫再三,他却屡教不改,甚至拿别人的性命来试药,你祖师一怒之下,便将这叛徒逐出师门,这叛徒离开师门之后,数年间也倒老实,没再惹事,可等你祖师去逝之后,他便又出来兴风作浪。”说着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药谱》,“这本医书,是你祖师毕生最得意之作,他老人家曾和我说,有了这本医书,便可以救治无数的人,可惜他老人家聪明一世,却偏偏糊涂一时,人心叵测,难道所有人的心都能和他老人家的一样么?那韩琼不过窥得这本书的皮毛,已然用毒害人无数,令天下人闻之骇然,若当年他真的得了这本书,天下的好人岂不都被他害死了?” 袁野心想,“物极必反,凡事哪有绝对?这本医书在祖师手中便是治病救人的医书,而在那个韩琼手中就变成了一本可以害人的书,可见书并无好坏之分,一切只在人心罢了。”问道:“不知那韩琼还在人世么?” 贾无愧白了他一眼,“我都没死,他怎么会死?你不知道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么?”停了一下又道:“这本医书博大精深,若是以后落在歹人手中,怕是祸患无穷,与其如此,还不如毁了它。”说着手一甩,忽地将那本医书从窗户中扔了出去。 袁野不由惊呼出声,上前一步,只见那书须臾便消失在黑暗中,心中大呼可惜,窗户外乃是万丈深渊,此书落入深渊,势必再难寻回,不禁有气,说道:“师父,你……此书既是祖师毕生的心血,您,您怎么将它毁了呢?” 贾无愧苦笑数声,“你祖师一生志在治病救人,若他知道他这本书救人还在其次,害人却是首先,也必然会毁了它,人心叵测,还是毁了它的好。” 袁野心想:“师父把这本书传了给我,我自然悉心保管,岂会让它落入歹人之手?师父这样说,难道是不相信我么?”只听贾无愧仰天一声长叹,说道:“你祖师乃是一位奇才呀,只可惜,只可惜……”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哽咽难言,提起酒来喝了几口。 袁野心想:“祖师收了两名弟子,那个韩琼为人狡诈,被祖师逐出师门,师父虽然心思纯正,却一辈子蜗居雪山,碌碌无为,祖师一生虽博学多才,却偏偏不会慧眼识人,致使后继无人,我既是他的徒孙,日后定要发愤图强、光大门楣!”忽听贾无愧又道:“我们这一派门下,绝对不允许出现jianian邪狡诈之徒!我贾无愧调教出来的弟子,也绝不准做出有悖仁义的事情,这一点你可要记好了!那个姓韩的叛徒作恶多端,我两次下山杀他,都被他使诈逃了,日后你下了山,当为本派清理门户,杀了他!” 袁野一凛,低声道:“是,只是不知他人现下在何处?。” 贾无愧道:“他心肠歹毒,善于用毒害人,你日后下山自会知道他在哪儿。”贾无愧说着闭上双眼,神情十分疲倦,袁野劝他休息,他只是不听,倚着墙壁休息了一会儿,又道:“因这个叛徒,你祖师十分生气,曾告诫我,以后若是再收弟子,弟子出山之后,都不准提他老人家的名字,更不准说是他的师承后辈,至于我,虽然教导了你,但也只是天地间一个废物罢了,你此后下山历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准再提你祖师和我的名字。” 袁野道:“那怎么行?弟子蒙师父养育教导,这一身武功皆是师父和祖师所赐,即便是弟子下了山,又岂敢忘了师父和祖师的恩德?” 贾无愧“嘿嘿”冷笑两声,“你不忘本自然是好的,就算是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下山之后别忘了你父母的遗愿和我的嘱托,我们就算死了也都瞑目了。” 袁野道:“是,师父的嘱托,便是弟子父母的遗愿,弟子心中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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